“好、好的妈。”
成颂怀里抱着捧花,在一家老小的簇拥下同手同脚地朝门口走去,门外站着自己的两位伴郎,一人提着一个成颂姐赞助的手提包,蒲欢那里装着香烟,糖果,解酒药和清凉油;岑翊宁这里则装着红包,纯净水,湿纸巾和雨伞,如同两个训练有素的杀手,一左一右把他架上婚车,绝尘而去。
“你俩这架势像是去抢婚的。”
车子发动后成颂才从楼上那种紧张的气氛中短暂地解脱了出来,尽管一条腿还在不受控制地抖,“如果我娶不到老婆你们就会从包里掏出来福枪帮我绑架过来。”
“不太现实。”蒲欢理性分析,“咱们仨加一块儿估计也打不过师琼洁。”
“……说的也是。”
他俩在后座扯淡,岑翊宁坐副驾驶座,不时关注着早晨多变的路况,半张脸映在后视镜里,淡淡地说:“听起来你有点没自信。”
“算是吧。”
成颂伸手挠挠鼻尖,舔了舔略微干燥的嘴唇,本身有点偏稚嫩的长相,整张脸没什么攻击性,还残存着校园里独有的青涩和秀气,“我偶尔会觉得她……不像我需要她似的那么需要我。”
“怎么说呢,她是个精神世界特别丰富的人。在一起五年半了,她给我的感觉还是崭新的,充……那个词儿叫什么来着,充盈,对不起,我确实是文盲。她身边的空气都总是新鲜的,特别饱满,我老说她身上有一股‘劲儿’,我喜欢的就是那股生命力,每当我觉得‘啊生活就这样儿了’、‘再怎么折腾日子也就这么过了’,她总还能给我制造点儿惊喜。她本身就是个有能量的人,我从她那儿吸收到了一些动力,一些乐趣,本质上是我对她的需求。
“可她没有我呢?岑哥知道,我们本科毕业那会儿分过手,吵了一大架,好多事儿堆在那儿我都逃避去处理,又忙着找工作,我对自己的未来尚且稀里糊涂,更顾不上她了……反正现在看来都是借口,她指出我的弱点,说我没有勇气做选择所以才越来越焦虑,我那时候就寻思‘你凭什么说我?你哪懂男人压力多大?’事后想想她是对的,我的确不如她果断,她想干吗就干吗是因为她敢选,敢承受失败和代价,就像她选择我一样。我听着她骂我,骂完了哭,哭完第二天跟没事儿人似的继续去招聘会,练歌,准备考试,她离了我还是能好好生活;我呢,我跟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平安夜约岑翊宁出来喝酒,结果岑哥就坐那儿看着我,买完单,最后告诉我他不喝酒。”
“我真不喝。”岑翊宁说。“啊?那成,待会儿我替你喝。”蒲欢弹了下舌头。
“哎哎哎我跟你们说正经的,你俩跟这儿一唱一和……”成颂忍不住踢了他三心二意的伴郎一脚,“后来我们俩复合了,我找了个机会正儿八经地面对面跟她说,我反省过了,我不能什么都等别人给我,还没拥有的东西我会想办法挣,暂时得不到的我也有耐心等,也许我是挺没用的,不奢望能成为她的依靠,她有那么完整的一个灵魂,我只做其中的一部分就行。”
“她说她愿意。
“然后她就答应了……嫁给我。”
“那不然呢?”
蒲欢“呵”了一声,往椅背上一靠,“你难道不是更应该努力发光发热,让她觉得你是不可或缺的‘那一部分’吗?笨得可以已婚男人,怪不得傻子才能娶到老婆,我们聪明的都单着。”
“喂!”
“爱本来就不是全部,不是终点,也无法解决我们自身的问题。”
汽车在岑翊宁平缓的话音中减速,停在师琼洁家楼下,大红喜字贴在楼门两侧,大理石台阶上洒满了玫瑰花瓣,他最好的朋友替他打开车门,将他朝这条通往确信未来的道路上推了过去。
“你该庆幸的是,她把唯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