罂小姐,你刚刚醒转,不宜下床。”我折回去,拦在她面前。
“这位姐姐是我爹的朋友?”她看着我,也许是太虚弱,声音也透着病态的轻柔。
也不算,是来找你爹求药的。”我望着那双几乎没有光泽的眼睛,商量着说,“不如我扶你回去躺着?好好的一个不要这么为难自己她朝我道谢,却仍坚决道:“我现下已好多了,躺着也是白躺着,抄经反而安生些。”
“既如此,我也不拦你了。”我知道拦也拦不住,又问,“抄的可是《地藏经》?”
“正是。”她略诧异地望我一眼,“姐姐也知道这经文?
虽非佛门中人,也听说过。”我顺手将她松开的斗篷带子系紧,“你倒是个虔诚的人,连昏睡中的梦话都是这经文。身子既弱,就更要留心,斗篷穿好。”
她摸了摸我替她系好的衣带,感激地笑笑:“姐姐是个细心人,将来若为人母,你的儿女必是十分幸福的。”说罢又咳嗽几声,心口前的长命锁跟着晃动。
希望如此。”我实在不忍心再多跟她闲聊,这姑娘连笑一笑都吃力,“去抄经吧。
婢女扶着她在书桌前坐下,我看她提笔蘸墨,满心专注的样子,又想到她很可能已走在生命的最末端…纵然生死寻常事,可她终究还这么年轻,甚至都没能等到披上嫁衣的那天,我这心里多少是不舒服的。
离开之前,我又回头,忽然问她:“世间经文颇多,为何独独抄写《地藏经》?
笔尖骤停在还没写完的字上,她沉默片刻,抬头对我一笑:“姐姐可知地藏菩萨地狱未空,誓不成佛。众生渡尽,方证菩提。”我答。
有这等胸襟的善萨,必能救人于苦难。”她垂下头,继续认真抄写。
这就是她的答案我不再打扰她,转身出了房门。
门口,罂大人跟石姨都等在那里,见我出来,罂大人道:“看来老板娘与小女颇为缘,小女平日从不与生人多话我也是心她身子虚弱,想劝始休息。若是她母亲在跟前,定是要心疼死的。
我改意拿话这个不尽责的父亲。
大人笑笑:“这边请。”对我的话完全没有反应回到厅堂,小手里捧了一方小小锦盒,在他的授意下恭敬递给我致谢,告别,他说有事要办就不亲自送我们了,遣小厮带我们出去。与罂大人的初见.无惊无险。
天色早已黑尽,夜里的罂冢更符合它的名字,没有辉煌闪亮的灯火,连在宅子中出人的仆从人数,都与这座宅子的大小成反比,灯暗人稀、地阔宅宽,走在其中,毫无安全感,就算沿途安宁,什么事都不曾发生,心头也总是不断担心从犄角旮旯或者树萌深处扑出什么怪东西来。这样的宅院根本不需要专人看守,就凭这阴森森的调调,恐怕连空砖也不愿光顾小提了一灯笼在前引路,烛光如豆,勉强照亮前路。石姨拽了拽我的手,小声你发现没有,这宅子里一朵花都没有。”
一说,我也觉得怪,确实,从我们进来到出去,这样大的宅子,除了建筑与寻常的几棵树木,还真是没看到任何花类。春天既到,莫说这样规模的大宅,就是寻常百姓的小院里,也能见着几朵含苞待放的花儿这宅子真是又大又华丽。”我装作不经意道,“不过小哥,你家大人不爱花花草草是吧?你家一朵花儿都没看到,实在辜负春光啊谁说的,大人心中最要紧的就是他的花了。”小厨说我惊道:“果真?!可唯们段没看见呀。
大人的花在宅子后头,不给旁人看的。”小厮又道,“那里有专人照料,连我信这些下人也是不允许便靠近的。
么花这么全贵?藏起来不给人看?
“也不见得金贵吧。我曾经到花圃外头打扫,也瞧见过里头几眼,就是一大片红花花呗,还没有什么社丹啊桃花阿好看。”小斯不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