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嘿嘿一笑:“我是在东坊开店做生意的,大家都喊我老板娘。”

贵宝号是?”

“不停恕我冒昧,似是不曾呀当然不能跟罂大人家的生意比啦,不提也罢。”我谦虚道,“这次来拜访罂大人,是想购药材,二是想拿点我自己的东西献丑,若能蒙罂大人不弃,我也顺便赚几个小他露出为难的神色:“老板娘,恕我直言,我家药材只卖熟客,且产量有限,不是想买便能买的。”

“实不相瞒,我远道而来,也是为一位朋友求药,都说罂大人家的独门神药对止疼有奇效,我寻遍当地药铺医馆,都说缺货。我那朋友为利器所伤,伤口深可见骨,每日疼到难以人眠,只怕过不了这关。”我编故事的本事历来不差,找他买药虽是幌子,但又总觉得若能从他手上拿到他所谓的独门药材,也许会更容易探到他的底细。

他继续为难:“对你朋友,我也甚为同情,只是………“署大人,我知道您不是凡夫俗子,我也知道您不缺钱,不敢拿金银来砸您。”我楚楚可怜地从布包里拿出个小瓷瓶来,“这是我店里的茶叶,味道比较奇特,也不是哪里都能得到的寻常物,您喝喝看,若喜欢,我愿意拿它跟您换一颗药,哪怕一颗也行!

侍立一旁的小哪扑哧一声笑了,语带讥诮:“还当是什么奇珍异宝,原来只是茶叶。

我家大人历来对茶挑剔,家中名茶不计其数。”

无礼!”他手指往桌上轻轻一扣,小厮立即闭了嘴。

我起身,执着地将瓷瓶递到他面前,说:“是不是寻常茶水,罂大人试过再说吧。”

他笑看着厚脸皮的我,也不接我的瓶子,自顾自地喝了口他自己的茶,说:“我若不试呢?

“伯我的茶有毒?”我反问。

他放下茶杯,笑言:“激将法是无用的。老板娘也是性情中人哪,老远来人家中非要逼人喝茶我叹气,收回手:“我做生意,历来讲究你情我愿,您这么说,我反倒不好办了也罢,就当我们今日叨扰了。”我转身朝石姨使了个眼色:“咱们走吧“留步。”身后传来他的声音,“试了你的茶,再走不迟我松了口气,真怕他不上道,就这么让我走了呢。

他拿我的茶叶沏了三杯茶始终是个谨慎的人,我心里暗笑既是你口中的难得之物,断无独享的道理,请。”他举起清香暗浮的茶杯,嗅了嗅,“似有似无,沁人心脾。”

这厢他才赞完,那厢的石姨已经一口热茶喷了出来,连声道:“苦死了苦死了,你这是拿了哪门子的茶叶来祸害我!

真可惜,浪费了一口好茶。”我白她一眼,面不改色地吹开碧绿的茶,为了安某人的心,着意喝了一大口,这才叫苦死了苦死了呢。

他喝一口,微皱眉,放下茶杯:“比苦药还苦,老板娘的茶果然奇特。

“人生诸苦,恰如此间,故此茶名为浮生。”我看着他放下的茶杯,笑问,“怕了文味道,所以不喝了‘名字甚好,可惜不合我意,浪费老板娘一番心血。”他是决意不肯再碰我的浮生了,又道,“虽不能成全老板娘的生意,但老板娘既是石老板亲戚,又老远前来,也没有让你空手回去的道理。”他转头对那奉茶的小厮道:“你去药房取一丸醉生散。”

醉生散,罂大人的药也有个好名字呢。”我笑道,“醉生梦死,不问疾苦。“浮生茶,醉生散,一字相同也是缘分。”他望一眼只喝了一口,已起了凉意的茶杯,“可惜与我无缘“不是无缘,是罂大人绝缘。”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冒出绝缘这个词,这男人也的确像个绝缘体一样活着,不肯让外头任何东西沾染到他的生活。

“老板娘说话很是有趣,我大人大人!不好了不好了!”门外匆匆忙忙跑进来的年轻婢女,脸色仓皇地打断了他的稳如磐石。

何事如此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