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那是犬妖?”我看着那个滚到一旁,还保持着原状的狗头。
“事实在眼前,难道你觉得那是一头猪的脑袋?”才过一动的木道长又不客气起我一笑,屈起手指,弹出一道光去,正正扎进那狗头的眉心里,旋即面色一沉,怒斥道:“鲁正!给我滚出来!”
顿见那狗头一分为二化作烟尘,一个人形渐渐在原地现出、扩大,直到成了一个蜷缩起来的,以掌遮面的赤身裸体的小男孩。
木道长又被吓得一激灵,把手指塞进嘴里才没叫出来。
“鲁正,离开身体并不是件好玩的事。”我冷冷道,“咱们需要好好谈谈。”
男孩动了动,慢慢放下了手那是怎样张丑陋不甚的脸啊,两只眼睛都不在一条线上,鼻子几乎没有了,嘴巴也有拉着,整个五官就像烧融的蜡烛一样,形如鬼魅。
没什么可吃惊的,大多数人的“”都很难看。游离在外三十年,不回去也就罢了,还把自己搞得这么难看。”我膜了一眼由巨人身躯化成的土堆,“跟那只土精搅和在一起就那么有意思?
只见那土堆发出寒慈家家的声音,一个拳头大小的,长得跟士豆似的泥团子,眨巴着一对圆溜溜的眼睛,紧张兮兮地从土里爬了出来,有手有脚,火柴棍似的。
被我喊作鲁正的丑陋男孩缓缓站起来,垂着双手,歪着脑袋,有气无力地看着我:
蟾宫路是世上最好的路。所有不喜欢他的人,都应该拿来让这条路变得更好。”
你应该很讨厌这条路才对。”我冷笑我只讨厌所有说它不好的人。”鲁正的脸因为某种恨意变得更狰狞,“阿癞它们,那么辛苦地背起这条路,那些人还说这条路不好。只有让他们也来背起这条路,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我看着那双自以为很痛快的眼睛说:“你以为,这样就对得起阿癞了?你以为,这样就能消弭掉你的内疚鲁正不说话。
任何的补偿,都只在对方活着的时候才有意义。”我叹气,“你一错再错,如今连回去的路都没有了我能把这个世界变得比从前更好。”他完全听不进我的话,眼中的恨意越发深重用那些被你攫去生气变为怪物的傀儡们,来将世界变好?”我反问。
我们很快就能推倒这里所有的建筑,所有的道路,重新建造崭新的一切。”他的脑袋神经质地摇晃着,时不时发出怪笑,笑着笑着,他的目光突然投向从土里钻出来的小东西,那是一只随处可见的土精,很低等的小妖,终年生活在各种土地下,也只在离开地下时妖气才会外泄。难怪之前蟾宫路上没有妖气。
土精发觉他在看自己,吓得吱一声叫,蹦趺着小细腿儿,慌不择路地跳进木道长的要让这里变得更好…”他喃喃着、怪笑着,朝木道长走过去,“你不要躲,我们在起,就能把这里变得更好我摇头,事已至此,无可救药鲁正,到此为止吧。”我闪身上前,一把扼制住他的咽喉,手里不是血肉的感觉,只是一片冰凉的气体。
“阿癞!”身后的浆糊突然大喊一声。
道黑黑的影子,闪电般从虚空中蹿出来,呼一下停在我跟鲁正之间。
我终于看到了这只狗。跟描述中一样,很丑,又是个瘌痢头。
它一定是拼尽了全力才能让我看到它,像它这样虚无的存在,通常只有初涉人世眼睛特别特别干净的小娃娃才能看到。
它蹲下来,就那么看着我,嘴里哈着气,眼里没有恶意,只有祈求。
“这么多年,你一直守着鲁正吧。”我看着它,“我初到输官路时,下雨了,我留下的伞,是你给他撑起来的。他被唐夫人打,你追过去是想干什么呢,想为他出气,还是想跟唐夫人说,小蚊子不应该打鲁正,你们是朋友呢,朋友不能打朋友阿癞的眼睛变亮了。
“你还想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