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三斤停好船,又从船舱里取了油纸伞出来,递给我道:“近日天气不佳,一连下了几天的雨,甚是恼人,国主老板娘登岸时仔细弄脏了衣裳出船上岸,脚下的木板不知已有多少年生,轻踩一下都略各吱作响。虽然下雨,温度却还合适,不冷不热,微觉潮闷阿灯大概很喜欢两个小鬼,非常自觉地充当了他们的坐骑,浮在栈道之上半米的地方,紧跟在我身后。这样也好,省得未知耍赖不想走路时还得我抱她,也算功过相抵了它私自带两个家伙来了这里,本该好好同它算账的雨势渐大,胖三斤一直小心翼翼地跟在阿灯身边,一手举一盏防风防雨的琉璃灯一手很体贴地把袖纸伞举到两个小鬼头上,自己整个身子却露在雨中,并得时小要被阿灯肥硕的身体挤下水去,这条栈道相对于灯的体形来说,实在是狭窄了。“走完这条路,便是东坊大门,进去不远是国主府邸。”三斤把满是雨水的脸往肩膀上蹭了赠,“不知国主…呃,老板娘平日喜欢些什么口味的吃食?咸甜浓淡……”

三斤,现在还没到讨论食物的时候。”我突然停下,转身看定他,“我对这个地方一无所知,这个你想必是清楚的。

是。”他点头路上听你所言,之前的历任国主都是你负责迎接引领的?

“是。”他再点头,“妥善照顾国主生活起居,听侯国主差遣,便是属下之职责“既什么都听我的,那就先回答我…老板娘,”这回他倒是改了口,“您就是您,跟之前任何一位国主都毫无关联。

您来了,您是新的国主,鱼门国自然也成了新的国度,旧事已化烟尘,多问又有何益有时间,有心思,便没有解不开的惑。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嘴巴真严实,表面一副“什么都听你的”乖顺模样,骨子里却生了一万根软钉子蒸不熟煮不烂,可又句句在理不能反驳,讨厌行,我懂了。”我笑笑,“除了吃喝拉撤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别的你都不管不回他也笑:“人生在世,也没有几件事能比衣食住行更打紧子像也有道理?!我隐隐有种如果将来跟胖三斤吵架我可能会输的槽糕预感转过身,我没急着走,又回头盯住他:“身为鱼门国的资深人士,在我们的新生活式开始之前,就没有一句忠告或者嘱托?

他摇头如抽风,“以老板娘的资质,何须属下多言这话有意思,我笑问:“你我初次相见,连餐饭都没坐下来一起吃过,我的资质人别的不敢说,属下所知的历位国主之中,老板娘是独一份儿的。”柔净的灯光罩在他略苍白的脸上,两只眼睛倒比白天亮堂得多,还有那么一点儿慧黠从眼底钻出来生杀予夺,先斩后奏……您心口上那方怒面龙王,足能证明您与东海龙族渊源匪浅既如此,老板娘决然不是泛泛之辈我低头看看心口,目前来说,这口“尚方宝剑”与普通挂坠毫无二致,除了好看暂时还没挖掘到别的技能,但是,他居然认得这玩意儿…我好歹来做一国之主,难道从没人告诉你我的身份与背景?”我问他。

人鱼门,之前的身份便亮无意义了。”他微笑,“我只管按外头的通知来接人至于来者何人,我无权询问,也无意询问。他这番话,没来由的让我嚼出了一丝儿“有来无回”的提醒,这可不行,一年之后我还得领着两个小的齐齐整整回家去呢!

“若无他事,咱们还是快些人坊吧。”他看了看还剩大半的栈道,“再晚一些,怕天气会更坏。

我只得加快脚步。

喀吱咯吱的声音里,星点灯火越来越近,越来越亮走下栈道,一排高耸人云的黑色土墙横亘于前,上头没有任何装饰,连个方便人探看的缺口都没有,整体方方直直,找不到一条弧线,像个不通人情的忠直莽汉,用最敦实厚重的姿态阻隔一切。天黑,我根本看不到这片土墙具体有多高多远,只知这是一个庞然大物。

土墙正中,一扇朱漆大门倒是足够显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