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为难但坚决地摇摇头:“鱼门人,龙门出。但凡自鱼门而入者,除一年一度龙门开启之日,恐没有其他离开的机会“龙门就是这里的出口?一年只开一次?”我心下一沉,“上次开启是几时?

照咱这儿的农历来算,除夕夜,龙门开。”男子又扳起指头数数,“国主来得正好还有接近一年时间。

妈!别送我们走!”浆糊绞起眉毛,一屁股坐下来耍赖,“我不想再住龙宫。那里的人又怕我,又要骂我骂你?”我一愣“嗯。”浆糊点头,“我听到他们背着我喊我小妖孽。妈,妖孽不是一个好词儿吧?

“就是,我也不走。”未知一把抱住我的腿,“我喜欢不停,喜欢赵公子叔叔跟纸片儿阿姨,我不喜欢龙宫,不喜欢龙宫里的人,除了曾祖父。妈,我不想跟你分开。

我暗自叹气,蹲下来,把两个家伙揽到怀里:“你们这样跑出来,你爸会急死的。

“我们哈给爸爸留言了。”浆糊认真道,“我在纸上画了一片海,画了阿灯、我和未知还在海对面画了妈妈你,未知还写了个‘找字,但不知写对没有。反正爸爸会懂吧?

“当然写对啦!我比你有文化!”

“去去!到现在都以为三七二十八的才是文盲!

我哭笑不得。

浆糊对数字的悟性超乎寻常,可对文字似乎不太擅长,到现在,连他自己的名字都写得很不熟练,未知好一点,起码会背诵床前明月光,也能写一些简单的字了。但这些都不该成为他们离家出走的辅助啊“你们走了,留爸爸一个人,他会孤单!”我板起险道爸爸身边有那么多人呢!”未知把睡帽顶端垂下来的毛球拨到旁,“可妈妈你只有一个人就是。”浆糊点头,“相差太远了。不过加上我们,就有四个啦大多数时候,两个小魔怪都只晓得给我找麻烦,所以,偶尔的懂事与体贴游便便能击中我的心。没有他们,我就是个人,他们来了,便是个家。只是可怜了敖炽我都能想象到他发现孩子不见之后的歇斯底里了“国主,既然两位小爷来了,便是缘分,与其纠结如何返回,不如随遇而并不长。”男子诚恳地说我起身,笑了笑:“我如今担心的,不是我们的安危。你可知这两个小魔怪的行为可能会把东海最暴力的龙引来,届时不安全的,恐怕是你们鱼门国。

“真正的龙,永远不可能突破鱼门而人。国主请宽心。”男子微笑,“时间不早,不如启程?

我微皱眉,点点头:“走吧。

他刚一动竹篙,我又不死心地望了望那方被称为“鱼门”的人口,他似是觉察到我的心思,笑道:“国主,莫要动什么心思。若要强行突破,任你有天高的本事,一人混池都是有去无回。

所以,这是个很完美的监狱?!”我知道他没有夸张,这个男人极有分寸,也正因为他太有分寸,我看不透他他没有回答,只意味深长地笑笑。

竹篙在他手里熟练地变换方向,乌篷船稳稳当当地划过清幽碧蓝的海水,笔直向前我揽着两个小家伙,坐在船头,叮嘱他们不许胡闹,保持安静。阿灯一会儿在水里,一会儿飞到空中,新奇地打量眼前的世界。

水声微微,越往前,越觉得海水在变浅。一片隐隐的灯火,仿若误坠黯黑之地的星子,在远远的前方明明灭灭。

海面太静,乌篷船似漂浮于明透的镜面,不断后退的水流,送来一朵又一朵月白色的花,碗一般大,只见花不见叶,花瓣婉丽层叠,贵气之中又见灵秀。起初只是两三朵,渐渐便多起来,但并不繁乱,每朵花都颇有礼貌,安分又有些倨傲地留在自己的位置,疏密有致地让开一条路,船过之处,连一个花瓣都不来打扰。

好多花呀!”未知大概第一次在水上看到这么多花,趴到船头就要伸出手去摘。

“妈,这是什么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