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父亲手下老将匆忙来迎,没等他屈膝世子立即抬起了他的胳膊,“隋将军不必多礼。”他拉起守将,脚下步伐未停,在他引领下走向帅帐,未多说其他,“劳烦隋将军说明眼下边境情况。”
世子身上披风灰蒙蒙笼着扬尘,额上薄汗没来得及擦拭,提都不提更衣梳洗便先问战事,隋将军见他对伐胡此战如此重视,灰心丧气多日的心情终于好转。他心里激动,忙点了点头,将世子引进主帐,“是!殿下!”
看着帐内的地图与沙盘,世子消化了一番守将的话。边境守军仍在按计划回撤,父亲如今估计已达关内。此战营内最终可用最多二十五万人。守在边境的胡人见南夏率先撤军他们才开始撤退,如今僵在边境的双方人数已剩不多。但雨季已至,沼泽难行,半数北上路线被污沼堵塞,留给他们可以选择的进攻路线屈指可数。
“东胡将军已撤至何处?”
“应是已撤到凤阳以北,具体还不知。”
凤阳之南有四城,凤阳北侧去往皇城沿路的绥城距其不远。世子看着地图,沉吟片刻,“再等两日……”凤阳与绥城虽近,可两城之间地形复杂,若将军到达绥城,就算他很快知晓南边战事再起,南下也会费些时日。
若无东胡将军搅局,只打守军会轻松些。世子重新回望距离较近的几座城池,沉想计策之时,他突然想起一事,转头看向守将,“还请隋将军将我为主将之事暂时保密,我已到石城营之事莫要同任何人提起,对外声称主将仍是您。”
“末将遵命。”
世子复看地图,专注的目光将两军对峙处周围城池看过一遍,突然问道:“我们与东胡的粮草情况如何?”
隋将军知无不言,低头答道:“停战之前营内一度粮食短缺、士卒饥饿,好在粮草线很快重建,如今我军粮草充沛。东胡本就不善长期作战,他们国内存粮少军需大,供应不足已是常态。虽然长久的僵持让他们得到喘息之机,但恐怕存粮数量仍不乐观。”
想到这些事背后的京城纠葛,世子长叹不语。他望着地图,重新拉回心思,“可知他们最近的粮仓在何处?”
“在梁关。”
锁在地图上的目光立刻转至梁关,世子看到此城位置,低声喃喃道:“离皇城不远……”
“是。这也是他们皇城外的最后一座粮仓了。”
“东胡皇城守军有多少?”
隋将军听到这话犯了难。皇城毕竟仍距他们较远。他哑声停顿,随即低了头,皱眉继续说道:“殿下,现在东胡皇城里防密探防得厉害,末将还未知城里情况。”
世子转身慢慢走到沙盘前,看着面前的地势起伏沉默了下来。
要在东胡人未反应过来前出奇制胜,只有这样才能在与东胡将军交战之前尽可能地保留住大量兵力。被拖耗多时的敌方不知他们已违约备战,局面还算有利。
离南夏边境较近的孜勒与金玥两城遥遥相望,这两城之中如今仍留有接近十万兵马守在马畦山前。高地之上,身着盔甲的世子骑于马上眺望两城周围地势,问身旁守将攻城想法。守将深谙兵道,建议围之必胜。世子听出他是个稳扎稳打之人,可他心里有自己无法明说的算盘,于是摇了摇头告知他,手里这二十五万兵是他们能调配的所有兵力,不可一战尽数托出。
隋将军听到这话一时没了声音,开始认真思考新对策,但看到世子认真望着孜勒城西,脸上毫无担忧之色,于是他开口道:“殿下可是已有攻城之计?”
世子收回眼神看向身旁身经百战的老将,“我初次领兵,经验不足之处还请隋将军及时指正。”世子说完重新看向远处敌城,手指指向远处山川,“派五万兵马自西南出先攻孜勒,占领高地。金玥在孜勒东方,在东路山林部署弓弩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