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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扬州回京城,一路天气渐寒,到得巍峨的皇城之外,已是落木萧萧的初冬气象了。
小皇帝和沈太后照常对谢长离礼遇有加,派了人亲自到城门口迎接,又在谢长离复命之后设了顿小宴慰他劳苦。沈太后甚至还找个由头,不止赐谢长离以金玉田产,还让人挑上等的贡缎首饰等物赐给了蓁蓁。
谢长离如常受赏,转身却翻出一桩旧案,向沈太后的娘家兄弟、当今户部尚书沈从时率先发难。
案子牵扯的,正是蓁蓁的父亲。
第36章 更新间隔太久,别买
入冬后天气渐寒, 沈太后不慎在夜里着了凉,这两日身体不适,也不太能打起精神, 只好在殿里歇息调养。
这日恰逢阴天,殿里格外暗沉。
她盖了厚软的毯子,眯着眼靠在榻上, 听亲信女官细细禀报宫内外新近事宜。
因小皇帝尚且年幼, 她虽不敢垂帘听政, 却仍处处留心, 帮儿子盯着各处的事。宫内自有亲信的女官内监打点,外头则多半靠沈从时和笼络的几位亲信臣子,或有不便当面来禀的,偶尔也会请女官代为传达。
染病后身体畏寒,宫人早早就笼了火盆, 令殿中温暖如春。
沈太后听女官禀报的事都无甚紧要,就有些睡意昏沉。
正想屏退她睡会儿,亲信的徐太监便在此时躬着身走了进来。
女官瞧主子犯困, 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沈太后却听见了熟悉的脚步声, 微微抬起沉重的眼皮, “什么事,走得这么匆忙。”
“老奴慌乱失仪, 还望娘娘恕罪。”徐太监杧跪地告了罪,见沈太后抬了抬手, 才起身凑到跟前,低声道:“谢统领才刚呈了个折子, 皇上瞧过后不知如何处置,遣老奴来讨娘娘的意思。”
“折子上怎么说?”沈太后对此习以为常。
徐太监瞥了眼她神情, 壮着胆子低声道:“是关于沈尚书的。谢统领这回南下办差,顺道把扬州新上任的通判姜盈川给办了,亲自押送回京。”
这事儿沈太后当然知道,谢长离先前曾差人密奏禀报过,只是……
“怎么牵扯了沈家?”
“谢统领将姜盈川带回提察司,又让人细审,得知当初姜盈川构陷原扬州通判虞章,是……”他顿了下,才硬着头皮道:“是受沈尚书指使,想请皇上许他彻查此事,以免背后另有图谋。”
话音落处,殿里片刻安静。
沈太后愣了一瞬,才不甚确信地道:“你没听错?”
徐太监哪能不明白她的意思?
自打先帝驾崩,皇帝幼年登基,沈太后担心朝臣欺帝王年弱,便借谢长离的铁腕震慑群臣,对这位提察司统领也格外器重。
宫廷内外,无人不知沈太后母子对谢长离的信任和倚重,按理说,谢长离也该感念皇恩,忠心报效才对。
谁知他会将剑锋指向沈尚书?
蓦然袭来的凉意让沈太后打了个寒颤,她下意识裹紧软毯,吩咐女官,“取斗篷过来,我得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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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长离想查尚书沈从时的事,不止惊动了沈太后,也迅速传到了恒王的耳边。
饶是他久经朝堂风波,听到这消息也是愣了片刻。
“你没听错,他是要查沈从时?”
“下官听得真真儿的。说扬州通判姜盈川招供的,是受沈从时指使才构陷了他先头那位姓虞的。王爷也知道,谢长离收了个美妾,恰是虞家的女儿,这会怕是替爱妾讨公道呢。”
下属陪着笑禀明了消息,又摇头嗤笑,“没想到啊,谢长离也有为色所迷的一天。”
恒王听见这调侃,脸上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