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月尘捏着茶盏的手顿了顿,最终重重叹了口气:“镇北侯从西北回来后,杨氏越发张狂。”

他冷笑一声,将茶盏重重搁下,“在朝堂上公然阴阳父皇偏心,眼光不行,对待皇子不公,认为瑞王文韬武略,话里话外逼着父皇重用瑞王。”

颜锦书手指攥紧帕子,皱眉:“杨氏仗着军功在身,未免太嚣张了,这与逼宫有什么区别?”

“是啊。”萧月尘揉着太阳穴,“父皇入冬后本就身子弱,被他们气得吐了血,如今卧床半月了。”

他眼神一暗,“镇北侯还上折子,说为防朝局不稳,该让瑞王摄政,又气的父皇吐了一口血,此刻还昏迷着。”

寝殿内陷入沉默,唯有炭盆里的火星偶尔爆开。

颜锦书抚上隆起的小腹,低声道:“朝堂上……反对的人多吗?”

“瑞王此人阴狠残暴,任人唯亲,满朝文武不是瞎子。”萧月尘沉声道,“有几位老臣拼死谏言,父皇以此为由,才没有被杨氏得逞。”

颜锦书看向窗外。

寒风呼啸,大雪纷飞。

她轻声说,“难道没有别的办法打压杨氏吗?”

萧月尘道,“杨氏有军功傍身,守护边疆居功至伟,在民间颇有威信,加上镇北侯父子虽在朝堂十分嚣张,但行事向来谨慎,很难拿住他们的把柄。”

颜锦书想了想,道,“没有把柄,那就创造把柄。”

“嗯?”

“殿下,我有一计。”

裴度的失踪,颜锦书相信绝对跟杨氏父子脱不了干系。

她恨杨氏。

即使没有裴度,还有和瑞王上辈子的仇恨在,她绝不会看着瑞王登上皇位。

颜锦书招了招手,萧月尘附耳过去。

片刻后,萧月尘眯了眯眸子,“此计可行,但风险很大,若是失败,你我皆会沦为阶下囚。”

颜锦书道,“殿下,此计不过是将一切都提前上演,即使不用此计,将来陛下驾崩,你以为杨氏会眼睁睁看着你登上皇位吗?”

“迟早都是要拼死一搏的,不如趁现在,趁镇北侯短时间内无法与西北的骠骑将军里应外合,先下手为强。”

“殿下,你手里有八大营的兵权,宫中禁军掌握在景王手里,他是你亲弟弟,总不会帮助瑞王。”

“我们胜算还是很大的。”

听颜锦书说完,萧月尘陷入了沉思中。

他在权衡利弊,风险与胜算。

良久,萧月尘抬眸,颔首,“那就一试。”

……

安都的天越来越冷了,宫里病了不少人。

皇后和太后都卧病在床了,身体一直欠佳的昭德帝更加严重,连朝都上不了了。

宫里的三位主子,全都病倒了。

昭德帝病重,只召了太子侍疾,并且明令禁止其他皇子入宫。

敏锐的人已经嗅到了风雨欲来的味道。

瑞王府。

“舅父,父皇的病只怕是好不了了,又只召太子入宫侍疾,我们要不要早做准备?”

瑞王皱眉,神情凝重。

“否则到时父皇驾崩,太子皇兄就能名正言顺继位,对我们很不利啊。”

镇北侯摩挲着茶盏边缘,谨慎道:“不可,这些年来杨氏功高震主,陛下早就十分忌惮,若非我们行事谨慎,从不留下把柄,早就被清算了。”

“陛下虽病重,可此刻贸然行事,若是被抓住了把柄,我们这么多年的努力,就前功尽弃了。”

瑞王不赞同,说道,“舅父,太医院有我的人,父皇是真的病重,已经药石无医,全靠一口气吊着,只不过宫里瞒的紧,太子此刻就在皇宫侍疾,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