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裴将军在黑风谷中伏,生死未卜……”
“嘘!这话可别乱说……”
颜锦书猛地停住脚步:“你们说什么?再说一遍!”
两个宫婢吓得脸色惨白,扑通跪地:“太子妃恕罪!裴将军率轻骑追敌,中了埋伏,至今下落不明……”
闻言,颜锦书脸色刷白。
腹部忽然剧痛,她眼前发黑,最后只听见如意惊慌的呼喊:“太子妃,你怎么了?快来人!传太医!”
再次醒来时,帐幔低垂,药香刺鼻。
萧月尘守在床边,眼下乌青一片,见她睁眼,立刻抓住她的手:“锦书,你可算醒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颜锦书想起来花园里听闻的消息,用力抽回手,声音沙哑。“裴度生死未卜,你却瞒得滴水不漏!”
“我是怕你动了胎气。”萧月尘叹气,“你怀着孩子,怎能承受这样的消息?”
颜锦书别过脸去,泪水打湿了枕巾:“所以你就瞒着我,可你瞒得了一时,瞒得了一世吗?”
殿内陷入死寂,唯有烛火噼啪作响。
萧月尘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窗外一阵风卷着枯叶扑进来,吹得纱帐猎猎作响,也吹不散满室的压抑。
半月后,西北终于扫清了漠北联盟残余兵力。
骠骑将军留守边疆,镇北侯率五万精兵班师回朝。
昭德帝当即下旨,在宣明殿设宴为镇北侯接风。
宫宴上,觥筹交错。
文武百官举着酒盏轮番上前,恭贺声一阵高过一阵。
“陛下圣明!镇北侯威武!”
“此战扬我国威,漠北十年不敢犯境!”
颜锦书坐在太子身侧,捏着酒盏的手指发白。
她望着满殿喧闹,却像置身事外。
对面席上,裴太傅头发一夜全白,佝偻着背,对旁人的敬酒只是木然点头。
“可惜了裴将军……”不知谁小声说了句。
殿内骤然安静,唯有烛火噼啪作响。
镇北侯“扑通”跪地,铠甲撞在青砖上发出闷响:“陛下!都是末将的错!当日若不是末将命裴将军率轻骑追击,他也不会……”
昭德帝摆了摆手,声音发沉:“战场瞬息万变,非人力可料,起来吧。”
宫宴散时,夜色已深。
颜锦书回到东宫,刚踏进寝殿就撑不住跌坐在榻上。
泪水无声滑落,打湿了衣襟。
“锦书……”萧月尘蹲下身,替她擦泪。
“为什么会这样?”颜锦书痛哭出声,“他那么厉害,怎么会中埋伏……”
萧月尘叹了口气,将人轻轻揽进怀里。
颜锦书哭了好一会儿,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你说,会不会是杨氏父子?他们一直忌恨裴度,会不会……”
萧月尘道:“此事陛下已经派人彻查,你别多想。”
窗外,风卷着落叶拍在窗棂上。
颜锦书抱着膝蜷缩在榻角,眼神空洞地望着远处。
萧月尘站在原地,张了张嘴,最终只默默添了件披风在她身上。
屋内陷入死寂,唯有远处更鼓声隐约传来,一下,又一下。
第162章 谋反
日子一天天过去,宫墙内外的腊梅开了又谢,却始终等不来西北的只言片语。
颜锦书时常盯着窗外发呆,粥饭端到面前,也只浅尝两口便推开。
她的脸颊肉眼可见地凹陷下去,原本圆润的肚子也仿佛小了一圈。
那日晨起,她刚起身便眼前一黑,直直栽倒在地。
再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