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迟白天挨了十棍子,屁股着地,登时疼得呲牙咧嘴。
小狗就算醉了也睚眦必报,抱着秦无疾的左腿一滚,让他也摔在了地上。俩醉鬼顾不得腚疼,突然扭打在一处。
秦无疾身上疼,疼得下了狠劲儿,把吕迟压在身下,沉沉喘着气:“你莫要总碰我……听到了吗?”
吕迟听不懂,只知道自己叫人给制住了,猛地翻身:“你敢打我!”
秦无疾也不回答,翻来覆去就那一句话,别碰我别碰我……那叫一个义正言辞,跟被人调戏了的黄花大姑娘似的。
燕水口人吓清醒了,赶紧上前去拦,混乱之中还挨了这俩人好些拳脚,一盏茶的工夫才硬生生把人分开了,拖着,扛着,塞到不同的营房中去。
诸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这俩人喝醉了是这么副狗德性。
原本以为这样,他们就该消停下来,可谁知半夜吕迟又闹起来,似乎对身边人的鼾声不满意,一脚把人踹下炕去,害得人家半宿没睡。
吕迟趴在被窝里扑腾了两下,又咕哝着叫了声什么“羊崽儿”,房里全是鼾声,无人回应。
跟那狗东西相比,秦无疾便好多了。
他大抵是喜欢后发制人,不会主动找人麻烦,离了吕迟就不闹腾,安安静静趴在炕上睡着,整宿悄然无声,全然看不出方才甩开膀子跟吕迟干架的模样。
好些人猜测,他俩因为挨军杖这事儿生了嫌隙,今夜是借着酒气找不痛快。
可谁知翌日醒来……
俩人都不记事儿,还各自腆着张无辜至极的脸,问对方到哪儿去了。
顶着青眼圈儿的卒子脸色变幻,心道活了二十来年,就没见有谁是这么处的。
【作者有话说】
有人心虚,但我不说是谁。
42 升迁
◎你觉得该哪个迁?◎
宿醉过后, 秦无疾脸色发白。
少年人沉稳的面孔上,难得流露出毫无遮掩的局促来。
他斟酌多时,方才坦言道:“我……不常饮酒。”
语罢, 低头咳了一阵, 又不大相信似的, 再问赵阜一遍:“当真闹得那样难看?”
旁边老兵闻言, 笑着跟旁边人对视, 抬抬下巴:“咱再给秦大军师演一遍?”
旁边人也来劲了, 说着就要去拽人衣裳:“再演演!再演演!就绊摔那段!忒利索!”
秦无疾窘迫起来,颧骨发红。
“演个卵。”赵阜看他脸色,知道读书人脸皮儿薄,推着后背赶俩兵出屋, 叫他们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赵阜也往外走, 留秦无疾单独在屋里缓缓劲儿:“喝醉了都犯混帐,你这才到哪儿。队正不会计较这个。”
应该吧。赵阜心里补充道。
看热闹的人走空了,正主却不依不饶。
秦无疾刚收拾好着装,一扭身的功夫, 便撞见吕迟踹门进来, 俩人正正好好打了个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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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祁阳升迁在即, 昨日忙着跟录事司扯皮, 没顾得去校场,翌日方知吕迟在点将台上犯了什么混。
早前王祁阳专门劝过, 让他在关朔面前说几句人话,他当真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这校尉当的, 真是比当爹都操心, 犹豫着要不要去一趟关朔面前亲自告罪, 站在原地想了半晌, 还是一屁股坐回矮椅上,不知怎么掺和这档子破事儿。
正是这时候,都督府的别奏登上门来,给他送了好些东西。
东西不贵,胜在扎实,大多是彩娟、细麻布和熟皮革,厚厚摞了一整箱,都是耐用的好料子。
“按照往年惯例,专给朔州军老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