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怎能练得弓马娴熟?总该有人教出他这一身本事。”
张医官摇摇蒲扇,注视着炉上的忽明忽暗的火苗。
“他虽无父无母,无名无姓,却命里该着了,在戎索人的地界,遇见了一位如父如兄的恩师,不仅教授武艺,就连名姓都是他给取的。”
“两年前……不对。”
医官掌中的蒲扇停了停,口中长叹:“过了这个冬天,便该有三年了。”
“吕迟那授业恩师,本事大,教出了个百步穿杨的小徒弟,一身烈性,天不怕地不怕。照我后来想着,他应是想借此机会,盼这小徒弟能带着自己回到中原……可惜,临了临了,还是没能活着完成心愿。”
那时候,吕迟只是个刚从草原里钻出来的傻小孩,比如今更天真,心眼更直。
他只记得答应了师父的话,于是不管什么人死灯灭的道理,硬是偷了戎索人的马,带着亡师的金铜节杖,顶着朔风横跨天海山,一路上食冰嚼雪,吊着一口气逃到了勾注山脚下。
他睁着双绿眼睛,当着雁门关诸军官的面,说要了却先师遗愿,带着他落叶归根。
“三年之前,他那犟脾气的师父,便是死在大雪的时节。”长医官抬起头,苍老而浑浊的双眼与秦无疾对视,沉静似慈悲。
秦无疾愣了愣,将手中的药包攥紧了。
“同秦相爷一样,没能等到个春暖花开的好时候。”
“他说食雪能叫他心思安定。”张医官低头,轻轻打着蒲扇。
“是真是假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