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1 / 2)

生死攸关,小首领们只能知无不言,又被迫在信折上按了手印,将通敌的印记压得鲜红。

如此一来,便再无退路。

既然套来了情报,大军便不再耽搁,等茅承望赶来屯守龙脊关,关朔便带着这些归附的戎索人继续发兵往西,两日后,与驻守石荆山的吕迟汇合。

关朔为归化的戎索人赐下衣袍和粮食,又额外开恩,叫他们可以保留传统,系左衽,披辫发,穿耳珠,不必做汉人穿戴。

说是施恩,但谁又知道这是不是一种“非我族类”的震慑?

戎索人心里直打鼓,只得受着河东将士的冷眼,低调过活,但好在河东军并没有鞭笞士卒的传统,日子总比穿枷戴锁的时候要好过一些。

队伍中的戎索人不配弓刀,大多跟在辎重营里做些苦工,唯独舍利吐利撒垦这样地位尊贵的人物可以免除劳作,骑马前行。

大军抵达石荆山营地后,吕迟主动去拜见关朔,路上与舍利吐利撒垦擦肩而过,一句话没说,视他若无物。

舍利吐利撒垦移开眼神,竟不敢与吕迟直视,直到跨下的战马连连退了几步,他方才回过神来,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正牢牢勒着马缰,手心已然渗出了一层细密汗水。

若说舍利吐利撒垦之前对吕迟只是单纯的憎恨,可自从知道吕迟亲手杀了阿跋西,撒垦对他的看法就有了一些变化……

除了记恨,或许更多的是惧怕。

不光是撒垦,整个舍利吐利部竟都在畏惧吕迟,见了他便自觉绕着走。

关朔自是没有照顾他们情绪的意思,便叫舍利吐利部驻扎在吕迟营帐一旁,如同长刀悬颈。

这实在是有些折磨人了,驻扎第一夜,吓得舍利吐利撒垦躲在帐中整宿无眠,从心到身都不敢乱动弹。

吕迟是没什么所谓,反正他也擅长吓唬人。

“草原上就这样,不信以德服人那一套,谁更狠,谁就是爹,谁更强,谁就是祖宗。”吕迟用软巾子细细擦着弓,随口跟秦无疾道,“跟他们讲道理没用,盖手印的法子也不好使,又不是读书人,他们不守那规矩。”

秦无疾也叫大风大雪吹了一整个冬天,筋骨都冻结实了,人显得愈发冷硬,身上已经很少看出那种读书人特有的、呆呆的迂腐劲儿。

故而偶尔漏出一点读书人的天真来,就显得尤其可爱。

吕迟听说他搜刮情报,还逼着人家按手印儿的事情,都叫他逗笑了,竖起手指做了个发誓的姿势:“这个没用……”

又攥起来挥挥拳头。

“他们只看这个。”

秦无疾已经许多天没见到他笑了,不大舍得打扰,静静看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握住他的拳头,将他冰凉的指关节一颗一颗包拢在手心里。

“之前不守规矩也无妨。”秦无疾垂下眼睛,摩挲着吕迟的手骨,随意道,“河东军来这一趟,便是教他们如何守规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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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跋西战死的消息辗转数日,终于传回了漠北狼山。

王庭震动。

阿窟雅王姬坐不住了,数次要求面见衣颉可汗,都不曾得到召见,只得要求阿什特秘然代为转达,结果见了阿什特秘然,发现他的脸色也无奈。

“大可汗也不见我。”

“都两天不见人了,这要紧时候他闹什么脾气?还当自己二十岁么?”阿窟雅手腕上的小铜铃暴躁地响动着。

汗国如今的处境,实在不算太好。

仆珀在陇右的作战陷入僵局,那群自吹自擂的葡萄佬,正事做不成,偏会扯人后腿,甚至反过来请求戎索的增援。

真是笑话。

鹰头将军都脆生生折在外头,戎索汗国都快自顾不暇了,还管他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