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1 / 2)

“蛮军已至!”

“过谷者全歼!”

“吾等奉都督之命拦截宵小,龙脊关攻破之前,一根蛮子毛都不能吹过谷去!”

万千飞矢之中, 吕迟半遮面孔, 角弓一举,活像是天海山深处打家劫舍的雪匪,脸颊上漆黑的风布随着叫喊声一鼓一鼓:“都给我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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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在石荆山峡谷中的将士们初遇强敌,皆是意气勃发, 引弓搭箭欲破敌阵。

同一片长天之下, 百里之外的龙脊关亦是战火纷飞。

秦无疾亲率善阳兵封锁东城口, 向出城应战的敌军发起一波又一波的冲击。

河东军阵之中, 为数不多的投石机抡起木制长臂,石块呼啸着穿透风雪, 无数步卒挥砍着长刀,为渡壕与云梯开辟通向城下的道路。

活着熬过了百日行军将士心里都清楚, 他们突破封锁走出破河平原, 究竟冒着多大的风险。

如今摆在河东军面前的路艰难却纯粹拿下龙脊关, 既是得到了救命的补给, 又是扼住了戎索人在漠南的咽喉,除此之外身后再无退路。

破城则生,不破则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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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叫人始料未及的是,石荆山设伏,河东军两支最顶尖的轻骑精锐严阵以待,利刃出鞘,杀伤却远远没有到达预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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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铠营与先锋营的将士皆是身经百战,看着戎索人源源不断从山谷中涌出,渐渐觉出不对来。

蛮军前驱部队不曾佩戴弓箭,手中多持盾捶连枷,身披铁甲,头戴重盔,一身铁王八壳,倒像是多年前就从战场上淘汰下来的,传闻中的飞熊铠。

重甲严防死守之下,轻骑营远程抛射造成的伤亡有限,挡在前阵的戎索人一时间刀枪不入。

单春比吕迟早入伍许多年,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也不是没撬过王八壳,却很少见到这样的戎索军队,在神铠营长达一日猛烈的攻势下,甚至连阵型都没散。

那重骑兵像是缓缓流动的漆黑河水,一寸一寸吞噬着土地,甚至试图将两营人马拉进洪流之中咀嚼、撕碎。

不能冲阵。

单春与吕迟手下都是轻骑兵,在这样的重甲面前,冲阵和送死也没什么区别。

对面将领始终未曾露面,但压迫感十足,又意志坚定,铁了心要往龙脊关走,除此之外心无旁骛,更不计伤亡,棘手犹如一团钢筋铁骨的刺猬,谁想碰就把谁扎得血肉模糊。

单春与吕迟多次试图将戎索兵马从峡谷中引开,分而化之,却数次未能得手。

隔着千万兵马,两人不约而同产生了一个念头

大事不好。

“这支援兵不对劲……”

“戎索人什么时候又练起了重骑兵?”

军中人疑窦渐生。

迷蒙雪雾之中,山鹰战旗隐隐若现,气魄之盛大,直叫人眉头紧锁。

日暮时分,天色昏黑。

双方体力在源源不断地消耗,攻势渐渐都弱了下来,以至于杀声沉寂。

朱宣心中难得生出几分被人牢牢压制的不安,策马靠近吕迟,哑声道:“将军……这伙人来头不小。”

吕迟直视前方,开口说出一个名字来:“阿跋西。”

朱宣心中有同样的猜测,手中缰绳猛地攥紧了:“倘若来的当真是那鹰头将军,就更不能放他到龙脊关!”

“……多少年都没见过戎索人穿重甲,这么大手笔,分明就是冲轻骑兵来的。”

朱宣问道:“将军的意思是?”

吕迟将面上的风布扯下来,面前蒸出一团团热雾。

“两边都是聪明人,就有这点不好。都督猜到援兵过路,对面也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