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听到他那通让所有战马都不挨冻的宏愿。
这随军监造是蔚州出身,跟郑扈没交情,听说要缝制一万条马被子,还只给五天时间,当即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盯着郑扈的眼神那叫一个犀利,恨不得当场剐掉他一层皮。
素不与人交恶的郑扈和煦地朝他点点头,心里抓着头发,直喊救命。
等议事告一段落,已是灯火初上,外头还有军官等着要面见关朔,堂下一行人不耽误时间,来得匆忙,走得也干脆。
“牧监身负重任,不便打扰。”秦无疾负手而立,朝他点了点头,“我们先行一步。”
“下官惭愧……”郑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深深行了一礼,眼见着上半身都要与地面齐平了,“恭送两位将军……”
吕迟回头瞄了他一眼,看他弯腰弯了许久,又看谢元宝豆大一点儿,期期艾艾跟在他身边,于是撞撞秦无疾手臂,小声嘀咕:“你今天这么欺负他,他转过头去,不得给谢元宝那傻蛋小鞋穿?”
“他既会看人,最先揣度的就该是我的心思。”秦无疾轻缓道,“你觉得他敢么?”
“听这话说的,好派头。”
吕迟啧了一声,诚恳地夸奖他。
“这点我就不如你……你是真他娘的会装蛋。”
秦无疾险些叫他夸得绷不住了,只觉得牙根儿泛痒痒,等走出郑扈等人的视野,也拿胳膊用力撞了撞他。
吕迟不服,又撞回去。
他不服,秦无疾也不服,俩人默不作声,仗着夜黑风高四下无人,砰砰砰撞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