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子盛出列：“秉都督，末将以为，应当先下手为强，由怀宁先行出兵，攻占卫城。卫城是怀宁与赤州州城之间最大的城塞，究其成名，其最大作用便是防御赤州，倘若能打下卫城，赤州失其屏障，界时必定军心大乱，再取赤州，不过探囊取物。”

周奉与他意见却并不一致，觉得他想当然：“卫城距离怀宁最少有一百五十里，路上还有些小城小寨，带兵过去就要两天时间，攻城又要几天？就怕到时候城池打不下来，还要面对来自赤州蛮军的重压，进退都难，兵力折损太厉害。”

荣子盛反驳：“就算赶不及攻破城池，能将戎索援军阻拦在卫城附近，也是出其不意，占得先机。南边有怀宁，东边有垣城，粮草够用，就不怕跟他们耗。”

说起粮草，好巧不巧，秦无疾披甲挎刀，前脚刚刚入了营帐。关朔看向姗姗来迟的押粮官：“朝廷的支援到了多少？”

秦无疾未曾入列，先上前答话：“少了两成饲草，一成的谷豆米面，长史传过话来，不足量的部分暂由河东补齐，大战在即暂且搁置，待秋后再议。”

关朔颔首：“不等秋后，入秋之后就叫崔长史从代州上奏朝廷，叫兵部该补多少补多少，一粒米都不准少。”

诸将士闻言，彼此对视。

粮草缺个一两成这算是正常损耗，比起损耗多少，他们反倒意外于都督和长史对朝廷锱铢必较的态度。

诸将领并不知其中缘由，但当兵的在前头拼杀，主将腰杆子硬当然是好事，众人眼神熠熠，颇有战志。

秦无疾对关朔的意思心领神会，当着大小将军的面，将粮草分配细细交待过一遍，果真底气充足，借此定了列位将领的心。

关朔颔首，夸奖他几句，以示满意。

秦无疾行礼，退到吕迟身边去。

吕迟鼻子动了动。

秦无疾余光看他一眼，没开口说话，鼻腔里发出很轻的声音：“嗯？”

“伤口裂了。”吕迟嘴唇几乎不动，“有血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