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是一夜激战。

翌日辰时二刻，天色大亮，怀宁城东再度被河东军队攻破，城门大开，战马令旗鱼贯而入。

吕迟与单春双马并驱，身后是汪洋一般的神铠营、先锋营将士。

两营都是声名在外的轻骑精锐，此前无数次听到有人将两营相互比较，议论高下，却从没有得到过较量的机会。

今日在怀宁算是得偿所愿。

先锋营成立的年头短，甚至没有经过代际传承，如今能藏在胸口的，只有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狠劲儿，纵是一日之中连打三场大仗，累得双臂都在痉挛，也不甘愿服输，杀红了眼，豁出命去打。

舍利吐利撒垦也是心累，他前半生过得顺风顺水，怕是把霉运都留到了今天，要同时面对神铠营、先锋营，还是头一回并肩作战的两营。

撒垦恨得牙都咬碎了，无力回天，只得往赤州方向撤退，另寻机会。

178 论战

◎我还没见谁能真正扛得起文武双全四个字。◎

垣城和怀宁城的守军都是弃城而逃, 走之前烧了粮草，但牛羊来不及带走，都便宜了打了胜仗的河东先遣部队, 伙头营支起大锅, 杀羊宰牛, 恢复体力。

这几天长途奔波, 还要破城杀人, 将士的饥饿和疲惫达到了极致, 饥肠辘辘恨不得能吃下半头羊。

吕迟跟朱宣肩并着肩，捧着脸大的盆子狼吞虎咽吃了肉，抹抹嘴，不顾尘土草屑, 张着手臂往地上一躺, 仰躺着，盯着半边天烧红的夕阳，发呆半晌说不出话来。

神铠营同样席地而坐，同他们先锋营隔着一段距离。单春低头用小匕给羊肉剔骨, 见主将荣子盛凑过来, 把剔好的肉递给他。

荣子盛摆摆手, 叫他只管自己吃, 余光瞥了一眼单春手指，咦了一声：“你那扳指呢。”

单春没答话。

荣子盛顺着他目光看向先锋营, 看见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吕迟。

神铠营主将负手而立，说闲话都说得一脸凛然：“原以为老方与我玩笑。你真把扳指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