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2 / 2)

凝视他:“父皇这几年身子不好,开疆扩土的心气不足,醉心道学,不愿动干戈……说动他主战,我这个皇子都难做到。”

秦无疾举起伤痕累累的手臂:“我劝得也不易。”

程旸笑了。“如今父皇惦记你,可是甚于我们几个王子。”

就算是句玩笑,任谁也是不敢接下的,秦无疾低头道“不敢”。

“他念着你的伤,本想叫你在京中修养,暂且不回河东,谁知话刚出口,就被关大都督严词拒绝,说为将一日,便要身先士卒,为兵马表率。”

“父皇说不过他,今日特地叫我送一辆马车过来。监造司这些日子夙兴夜寐,专为你造的,不晓得动用什么工艺,灵巧又结实,据说攀山涉水如行平地。说来惭愧,我来前偷偷帮你试了试车驾,确实稳当,于是托个大,替工部题了个名字,叫遂云车。”

秦无疾顿了一会儿,开口道:“折剑留赠人,严装遂云迈的遂云。”

“几年前,你离京北上的路走得坎坷。”程旸静静看他一会儿。“这次再走,尽量平坦一些吧。”

秦无疾默默看着他,眼中有些微真切的动容:“二殿下。”

之前离开河东时,程旸曾与秦无疾约定朔州再相见,却没想到程旸归京复命,再不得机会北上,不日被派出去监察蝗灾,后又奔赴江淮治理水患,久久不得践诺,时至今日,两人反在京城重逢。

这些日子在外奔波,程旸看起来沉稳了不少,他在江淮与河岸灾黎同吃同睡,见过了哀鸿遍野、生离死别,人被磋磨得踏实多了,那如珠如玉、骄矜高傲的皇子气收敛起来,双脚扎根在地上,眉目间那股英气,竟与太祖年轻时颇为相似。

秦无疾抿抿嘴唇,再次郑重地向他道了谢:“多谢殿下。”

“车又不是我造的。”程旸摆手,“总谢我做什么。”

秦无疾想谢的自然不止这一件事。

当时远在河东,程旸说自己对秦甘棣之案一无所知,却又借孙秉护之案暗示过秦无疾有关王家的参与……王家与太子交往密切,关系甚深,程旸位置尴尬,原本应当避嫌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