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泱泱天下，焦荒之土，离散之民，便尽数压在了长子程审身上。

皇帝这些年刺促不休，对政事不可谓不尽心，几年时光，熬过不知多少旱涝天灾，叫天下百姓休养生息至此，已是精疲力竭。

程审身子愈差，疑心愈重，便是谁都不再轻信。

“今晚不必传国师到三清殿来。”程审长长出着气，消瘦的手臂靠在硬团枕上，低声道，“将西南水患的奏抄都搬过来，朕……朕今夜再看看。”

“遵命。”

然而似乎冥冥之中有天道残酷。

程审的兢兢业业并没有换来先祖庇佑。

就在秦无疾与吕迟及冠的当夜，京城起了场大火，烧在太庙。

三更初，火光大作，烧毁偏殿两座，焚前朝名臣神主牌位三十有余。

三更二刻，右监门卫执勤府军扑灭余火，消息传至宫苑宿殿。

皇帝惊怒，披衣而起，夜深失足，坠于阶下。

三更三刻，宫中急传太医入禁省。

天阴无月，夜色晦极。

三清殿中，长灯一夜未熄。

163 烈火

◎有人要他烈焰焚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