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巡人列队相迎,握枪持戟,在鼓声中高呼:
“朔州军定军中郎将入城!开城门!闲人退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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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医官早在去年大雪封路之前,就被迫从应安离开,被人专门护送回了关城。
老头子当时不愿走,还发了脾气,是吕迟从屋里冲出来,拿麻绳把人卷了个茧子,硬塞进马车里去的。张医官到底心疼他重伤未愈,没怎么挣扎,只是嘴里骂骂咧咧的,气得胡子尖儿一个劲儿发抖。
“行了,到关城还有好一段路呢,省省力气。”吕迟掀开马车帘子,笑嘻嘻地哄他,脸色肉眼可见有些发白,“等仗打完了,我去给你请罪……安心走你的吧,死老头。”
张医官脸色铁青:“乌鸦嘴的狗玩意儿……”
吕迟信守承诺,这次途经关城,抽空与他见了一面。
张医官见了人,拖来张小胡床坐好,叫吕迟将半身衣裳解了,给他查验旧伤。
吕迟坦坦荡荡地,二话不说把腰带扯开了,随手往后一扔。秦无疾安静地在他身后站着,自然而然地接进手中。
吕迟胸口有数道伤疤,深深浅浅各不相同。有很久之前的旧伤,时至今日只留下浅白的印子,有肋中一道长伤,是近期才愈合的,镶嵌在麦色的皮肤里,像是条深粉色的、崎岖凹陷的叶脉。
老医官皱起眉头,此时颇恨自己没有两眼昏花,不仅看见了伤疤,还看见这浑狗儿身上零零星星的青红印子。
看吕迟那傻样子,绿眼睛一眨一眨的,理直气壮地看着人,不像是破罐子破摔……更像是彻底把这事儿给忘了。
张医官毕竟这么大年纪了,很要脸面,对小辈这些乌七八糟的事羞于启齿,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二白,咬咬牙,只当都是蚊虫咬出来的印子。
吕迟还有脸问他呢:“你这是吃撑了还是怎的?”
“闭上你狗嘴。”
张医官黑着脸,按住他胸口叫他喘气,又按过两肋,聚精会神检查他的骨伤。
张医官眉头一皱,啧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