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掀翻在地,面对如此骁勇,论谁也要心里打鼓,士气颓败是理所应当。
石光口中发苦,对此已无计可施。
弩阵短暂的迟疑让戎索人抓住可乘之机,敌我双方相距已入五十步,足以草原上的射手们开展反击。
戎索人抛射的箭矢密密麻麻涌向城池,犹如滔天之浪,誓要将孤立的城墙吞没在其中。
盾手面前的旁排几乎被扎成了刺猬,弓弩手被压制地伸不出手,只有在躲闪的间隙才能出箭。
气氛压抑到顶峰,所有人头上都压着沉重的死亡乌云,每眨一次眼睛都是生死未卜。
唯一的好消息是,荣津益石两县知道轻重,更知道自己与应安的实力差距。如果今天应安都扛不住攻势,他们估计一盏茶的功夫都顶不下来,于是当真倾囊相助,把六成以上的箭矢都送到了应安来。
弓弩手轮番上城墙御敌,还能坚持一段时间,路申攀上北城,气喘吁吁地盯着石光:“郎将呢?”
“还没回来。”石光答。
路申脸色难看:“东城门……”
“至少。“石光打断路申。他牢牢攥着拳头,盯着路申的双眼,开口说道,“至少守到郎将回来。”
大敌当前,容不得多做寒暄,路申明白他的意思:“城墙有我守着。”
石光与他对视一眼,转身带人下城楼。
城墙下,应安盾枪兵在军角声中森严以待,犹如巨浪中孤身矗立的堤坝,硬生生抗住戎索人接二连三的冲阵,铁与骨骼撞击之声不绝于耳。
待到令乐声变换,枪兵枪刃朝天,盾手齐齐拖开旁排,挤出无数道可供战马通行的缝隙。
刀枪声、长盾声、马蹄声,重重交错,形成震耳欲聋的音浪。
一队重骑兵赫然从盾阵中跃然而出。
铁鳞重甲、精钢长槊!
难以想象小小一座应安县城竟有如此军备。
为首的石光身着重甲,将手中沉重的长槊一横,舞出风声呼呼,在震耳欲聋的杀声中纵身冲入敌阵。
身材粗壮的蛮军身上裹着甲胄和蓬松的兽皮,体魄魁梧,每个看起来都比中原人大上好几圈,碧绿眼鹰钩鼻,冲阵的时候威慑力十足,像是一群磨牙吮血的野兽,手持利刃呼啸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