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贫按照秦无疾的愿望做事，很快递上了呈状，力劝茅承望要赏罚分明。

几日之后，秦无疾与司法参军都受到了来自朔州州府的诘问。秦无疾罚得尤其重，茅承望摘了他监察军法的权柄，要他闭门思过十五日，另罚俸半年。

有人敢在军狱公然下毒，这事毕竟丢人，消息传得并不算广，朔州大部分人都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只知道秦无疾突然被重罚，军中一片哗然。

中下层的军官消息闭塞，但架不住孙秉护和许满消息灵通，知晓秦无疾办事出了差错，洪通四人险些死在军狱里。

“下毒了？何人下的毒？”

许满回答：“秦无疾查都查不出个眉目，茅承望才重罚于他。”

“秦无疾之前道貌岸然又如何。”孙秉护笑道，“自己本事不够，老天爷都要收拾他。”

“外面有人猜军狱施毒，是府军动的手脚……”

别奏丁彰吞吞吐吐：“将军，我们可要澄清一二？”

“信口雌黄之辈能翻出什么花样来。”孙秉护手指用力敲敲桌案，“现在要紧的不是这个。”

孙秉护目露贪婪：“秦无疾吃了挂落，监察军法的权柄这就空出来了……”

“执掌军中刑狱不是小事，监察军法的位置不如拿在我们自己手里。”许满主动请缨，“我愿替将军把这位置拿回来！”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孙秉护斜靠在椅子上，语气志在必得。

“就这么办吧。”

秦无疾前脚被关在宅子里禁足，孙秉护、许满联合韩磴等将领后脚便到了州府，一同施压。

朔州军中愿意压上身家性命，跟孙秉护硬碰硬的人还是少，几番争执下来，监察军法的权力当真交到了许满手中。

秦无疾跟府军针锋相对这么久，未尝败绩。

这成了他败得最厉害的一次。

孙秉护许满等人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时间占尽上风。

韩磴等“投诚”的朔州军将领，又得了好一番承诺，心情也都不错。

唯独军狱里那四个中了毒的倒霉家伙，几乎被所有人忘在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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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不上台面的风流案，在无人问津中匆匆有了分明。

四个被缉拿入狱的将领各自得了惩罚，其中洪通降职为旅帅，受领脊杖四十。

行刑用的是围三寸长五尺的实心大杖，每一杖都打在脊梁上。

他前几日遭人毒害，上吐下泻丢了半条命，剩下半条命几乎都葬送在了杖下，受完刑是整个人被抬回家去的。

而孙秉护忙着夺取监察军法之权，对他并没有什么额外的关照，只叫别奏来探望过一次，送了瓶伤药，之后便没了下文。

洪通见到药瓶，沉默一会儿道：“收起来。”

“将军伤的重，不用上么？”

“用个屁。”洪通森森道。

如今最受孙秉护青眼的人是许满和韩磴，他不仅对洪通疏远，对另外两个受罚降职的府军将领也不留心，并没有什么照拂的意思。

或许是孙大将军珍惜羽毛，想要与他们这些人割席避嫌；或许是觉得这些人降职之后没有了用处，可以尽弃之。

或许还有什么别的缘由……比如大年夜匪夷所思的酒菜和穿肠毒药。

他们毒而未死，秦无疾已然被罚得丢盔卸甲。

倘若他们没被救回来呢？

在孙秉护心中，是不是他们死了才更方便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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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通在家里养伤动弹不得，也只能每天胡思乱想，越想越阴郁。

他日子过得并不爽快，明媒正娶回来的夫人日日哭诉，一会儿痛斥他贪色贰心，一会儿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