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掸干净了,将弓干接到手里端详一会儿,眼睛斜睨着丈量尺寸,又放在手心颠了颠。
随匠人一道过来的还有管事的监造官,仨人都盯着他,大气不敢喘。
吕迟没什么表情,将弓干丢回匠人怀里:“折腾好几个晚上,这才算有点模样。”
“好!好嘞!”监造如蒙大赦,笑得牙花子都快呲出来了,“得校尉您这一句话不容易!”
吕迟嘴角扯起来:“真心做把好弓起码耗上一年。上面催得紧,连筋角都要拆了旧的将就着来,我还要求什么?那就将就着来吧。”
“是校尉见惯了好东西。”监造道,“军中用的弓,要是都堪比您身上那把……咱河东道早就安宁下来了,可还有那群北蛮子什么事?”
这话说得分明眼馋,明里暗里又想借吕迟的雪途弓参详。吕迟只当没听懂,站起身来率先往屋檐下走:“胶熬得怎么样了?”
监造跟在他身后:“现在天气冷,熬也不好熬,蒸也不好蒸,且得等些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