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拖累了。

秦无疾仍跪在地上：“末将此行来面见都督，不仅是想要粮草，还有两事相求。”

关朔抬眼看他：“说你的打算。”

“求都督另借麦种，迁子民，以延朔州生机。”

秦无疾俯身抱拳。

“授人以鱼不若授人以渔。朔州军既自成建制，虽与雁门军同气连枝，但毕竟各承使命，纵是亲兄弟也要明算账，否则罅隙必生。朔州暂可依靠外援，但长此以往，宝地便成了牵制河东的要害，不得善果，反失其所。”

“故而朔州此时最缺的不是粮，而是屯田，是耕种的人口。等明年春初，积雪化尽，春麦无论如何也要种，这并非可以从长计议的事情，而是命脉所在。”

“朔州以南有善阳，平坦宽阔，桑干黄水两河流经黄土，南抵勾注山承托防御，北临朔州城抗拒强敌，一旦屯田有了成效，则雁门关外有朔州蔚州两地分列东西拱卫，彼此瞭望，三地尽可盘活。”

赵阜听得发愣。

红袍文官闻言侧目，投向秦无疾的眼神久久没有移开，似乎想看看他的脸，却可惜他额头抵在地上，一时看不真切。

关朔往前探了探身，手肘抵着膝盖：“叫我从哪里拿人给你？”

“蛮族小王阿什特歇历被俘，戎索以朔云遗民换之。”秦无疾额头接地，“如今朔州更需生息，末将请求送遗民归乡。”

关朔语气沉沉，不动声色：“兵卒尚需借粮供养，给你更多的人，可养得起？”

“农户非兵。”秦无疾答道，“孙秉护不敢不养。”

他确实不敢不养……赵阜屏气凝神听到现在，一个字都没落下，不由热血沸腾起来。

他娘的，不养正好！

朝廷不待见边疆募兵，觉得什么狗屁的拥兵自重，孙秉护就是知道这点才敢找茬断朔州军的粮。可百姓二字，绝不是他孙秉护能卡住的名目，他真敢做给百姓断粮的事，茅承望参他一本就跟喝水一样容易，少说能剐下他一层皮来！

秦无疾这步棋，给朔州下出了活水来。

他们怎么都有出路。

关朔又问：“倘若茅承望守不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