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逐渐浅了一些，目光看向面前破败的村落：“十几里黄沙遍布，眼前唯独这座荒村……或许有蛮子落过脚。”

“嗯。”吕迟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自己想说啥，咔嚓咔嚓挠了挠头发，吩咐朱宣干活儿，安排几波人马分散去搜查残留的踪迹。

秦无疾也叫来了纪天星和赵阜：“发现炭火痕迹不要擅动，周围或有马蹄痕迹可供追踪。”

纪天星用力点头：“末将听令！”

赵阜是看出来了，这纪副尉跟谁都不熟，唯独在秦无疾面前听话得很，瞧着怪有意思的。

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吕迟躲人的毛病又好了，主动跟秦无疾勾肩搭背起来，就算踮脚尖儿也要搂人家脖子，浑身铁甲沉甸甸地挂在他身上，就像是要向他证明一切如常。

秦无疾没看他，隔着厚厚的甲胄与碧袍，将他手臂从自己肩膀上拆下来，拎着他手肘往一旁走：“消停会儿。”

吕迟任他拖着自己走，无声盯着他背影，直到秦无疾转过头来，从马鞍旁拆下一只水囊，单手抛给他。

秦无疾静静回看：“又怎么？”

“渴。”吕迟把水囊口往嘴里一塞，咕嘟咕嘟猛灌，不说话了。

秦无疾坐在树下，右手撑着长枪，静静看着他仰头牛饮，之后突然开口：“录事司参军过来问我空着的院子怎么处置。他们说府军那边催得紧，若我不住，能否将宅院匀给他们用。”

“干他娘的……”吕迟一擦下巴，“一群吃干饭的，他们凭什么？”

“毕竟空着。”秦无疾问他，“要我搬出去么？”

吕迟擦水的手顿了顿：“你什么意思？”

“占院子的意思。”秦无疾淡然看他，“你不愿他们占，我便去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