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迟皱起眉头，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将塞子胡乱一塞，水囊丢到他身上去：“随你的便。”

秦无疾对他向来是脾气极好的，接住水囊，轻声叫他名字：“吕迟。”

吕迟又犯毛病了，被他叫得脊梁发酸，就像刚才被他握住手腕似的，冷不丁浑身起激灵，他扭头想走，转脸却差点跟纪天星撞个响儿。

纪天星吓了一跳，赶紧往后退了好几步：“校尉……得罪。”

“你他娘的走路不出声！”吕迟怒道。

纪天星被他骂了也不吭声，是个比石光还闷的闷葫芦。

秦无疾持枪起身，将水囊塞回马鞍边缘：“说。”

“确实发现了痕迹。”纪天星俯首道，“不仅有炭火，还有血迹。炭灰专门用土埋了，土下血却未干，人离开应当不出两日！”

秦无疾与吕迟几乎同时看向对方。吕迟扭过视线，却又与他异口同声：“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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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有血迹。”秦无疾手指碾碎微微湿润的泥土。“此地以东数十里无村落歇脚，若有伤患，他们只能在这里休息。”

“血迹不少，想来是重伤，附近都搜过了，却不见尸体。”朱宣四处看了看，“……埋太深了？逃命途中还有这把力气？”

“戎索人没有土葬的规矩。”赵阜摇头，“死人要么烧了，要么曝尸荒野。”

“烟灰呢？”

“只有篝火灰烬，烧只羊都费劲。”路申回答，“烧人不该烧得这么彻底。”

秦无疾一边听着他们回报情况，一边撩起裙甲，单膝跪地，亲手拨动起掺杂血液、炭灰的黄土。

吕迟低头看了一会儿，也跪在地上同他一道翻找起来，不一会儿抬起眼，手上拎着一只小小的三棱箭簇，举到秦无疾面前晃了晃。“找这个呢？”

朱宣等人后知后觉凑过来，愕然道：“在这里取箭？”

秦无疾接过箭头端详片刻，回看吕迟。“是不能死在这里的人物。”

“烧篝火，取箭头，掩埋血迹，重伤还有人鞍前马后地照顾，确实是个人物。”吕迟站起身来，环顾四周，嘴角翘了翘。

“小的们，军功又撞上来了。”

诸人闻言，眼睛噌噌放光。

赵阜脑筋比旁人转得快些，想得也比别人多：“这几日风沙不小，周围荒无植被，沙子吹了好几层，马蹄痕迹乱不可见……如今该往哪边追？”

“荒无植被，喂马才是最大的麻烦。”秦无疾抬头看向北方。

“他们缺水，我们便去找水。”

【作者有话说】

又要打架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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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 围剿

◎秦无疾冷着脸，指腹用力蹭过他脸颊。◎

关军沿着桑干河沿岸分散追查, 约定以鸣镝为号，相互传信。

于是诸人乘马疾驰，就这样搜寻了整整一日时间, 直到日落西山, 桑树林中当真传来了尖锐的镝哨声。

是纪天星率先发现了敌人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