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号，齐齐冲出房门，沐浴在沉闷无光的夜色中。

“州府北！擒可汗！”

“州府北！擒可汗！”

无数人用早已不大熟练的汉话重复着简单的六个字，而后吐字越来越清晰。

迫于生计委身于敌的中原人，不同于那些食不果腹的奴隶，他们穿戴整齐，也没有那血洗苍天的愤怒。

他们从戎索人臂弯中惊醒，男男女女，听懂了街上的汉文口号，胆战心惊从毛毯上爬起身，从窗口探出头去，纷纷吓得花容失色。

只见街道上已经站满了人，那些曾经麻木犹如牲畜的中原奴隶，从四面八方涌动着，沿着街道往北方快速推进，像是幽灵恶鬼、从地府中索魂的罗刹。

背后的戎索人苏醒了，有力的手臂箍住他们，语气不善地问：“外面发生了什么！他们在说什么？”

“他们说要……俘虏可汗。”中原人嘴唇颤抖着。

“荒唐！”戎索人抄起弯刀，袒胸露乳地冲出房门，冲奴隶们大喊，吁叫着，如同驱赶家畜，然而口哨声和吁声渐渐被卡在了喉咙里。

这是有多少人……

数不清……一千人……几千人……还是几万人？

渐渐的，留在城中的戎索人都执起弯刀和弓箭，叫惊疑与恐惧驱使着，意图杀死这些阴气森森的反叛者。

然而噩梦就这么发生了。

奴隶们在杀戮面前竟然不再求饶和躲闪。

他们五人为支小队，三人用身躯为盾牵制敌人的动作，两人负责劈砍他们裸露在外的脖颈、头颅和手脚，血溅了满身。

“滚出去……”他们在血肉模糊中厉声嘶喊，“滚出朔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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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府之中，衣颉可汗赫然起身，脸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