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苏达与他对视：“回答我。”

“他从不会叫自己陷入两难境地。”秦无疾淡然回答，“这世上能说服他的人早早就离开了。”

“我不是那个人，也找不到能用的筹码。”

“谁能逼迫他做他不想做的事呢？”秦无疾失笑，轻描淡写地开口，“他怕是会先要了那人的命。”

82 帮不帮

◎你当我想让你碰么！◎

吕迟对两人的交谈并不知悉, 他此时正在院里蹲着，盯着面前的小羊羔吃草。

这个月份的小羊羔子，不必人来教, 自己便知道咬食庭院中杂生的紫花苜蓿, 纯白的长睫毛遮着大眼睛, 嚼草嚼得心无旁骛。

吕迟听见秦无疾从背后靠近的脚步声, 开口道：“会吃草就要长得快了, 不好带在身边。等今天入了夜, 我就带它出去找个人家。”

秦无疾脚步顿了顿。“我以为你舍不得。”

“什么话。”吕迟满不在乎，揪了几株苜蓿夹在指间，嗒嘴发出“嘬嘬”的声音，逗羊羔子来吃。

“小畜生只顾着吃, 有口粮就能活。又不是非得跟着我。”

小羊高高兴兴地凑到他身边, 都顾不得吃草，先温顺地舔舔他的手指，对即将到来的离别无知无觉。

吕迟笑了，又摸摸它脑门儿。

……就是这样的洒脱, 叫秦无疾偶尔觉得, 吕迟活得比世间诸多人都有智慧。

一如对待这只小羊羔子。他前几日那么爱不释手, 逃命途中也要将它揣在怀里带走, 总要黏着它，抱着它, 搂它就像是搂着心肝儿，可当断之时, 也能断得干干净净, 甚至不必秦无疾来说。

天底下好像没什么值得他挽留的东西。

老天爷确实是眷顾吕迟的, 不舍得让他疼, 于是便让他什么都不在乎。

“也好。”秦无疾开口道，“三日后便是商贩进州府送货日子，你今日出去一趟，之后便不要再乱跑，是时候准备起来。”

“知道了。”吕迟笑盈盈地看着他，“叫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么多时日，可是委屈……机会难得，待老子偷几副好首饰回来给你戴。”

秦无疾面无表情：“莫乱说。”

吕迟蹲在地上，仔仔细细观察他神情，突然直截了当地开口问道：“欸……你到底是气着呢，还是不气了？”

“说什么呢？”

吕迟仰着头，目下毫无阴霾，坦坦荡荡地问：“我们什么时候算和好啊？”

秦无疾沉默片刻，低头与他对视：“……何时吵过架么？”

吕迟反问他：“没吵架？”

“性命攸关的时候。吵什么架。”

“那你晾着我。”

“……你又说什么胡话？”

“你才说胡话。你前几天没跟我生气？”

“没有。”秦无疾叫他问得悬着心，左手攥成拳，“……真没有。”

“那你他娘的不早说！”吕迟闻言笑了，站起身掸掸屁股，越过他往屋里走，“行。没生气就行。”

秦无疾也是可怜，叫他几句话逼问得手心出汗，在院里站了良久，直到跟那眼巴巴望着吕迟背影的小羊羔对上视线。

秦无疾很少触碰它，大多数时候视它如无物，直到今天才靠近这绵软无辜的小畜生，蹲下身子与它平视，伸手抚摸它雪白蓬松的额头。

“他不要你了。”秦无疾轻声开口，“……但他还要我。”

小羊羔并没有听懂他说话，也看不懂他黑沉沉的眼神，粉嫩的鼻尖抽了抽，只是懵懂地咀嚼着甘甜的苜蓿草，宽容地接受着他的抚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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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迟说到做到，待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