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了下来：“吕迟。”

“吕迟是谁？”吕迟笑眯眯地拍他脑门。“叫我寇佩老爷。”

【作者有话说】

出现了，角色扮演副本（不是

72 马邑

◎他望着金灿灿的荒城，哼了几句边城小调。◎

向戎索人出售粮草, 对于娑纥商队来说是笔很大的买卖，商队等待着军队修葺仓房，之后要在马邑城待上三五天。

吕迟和秦无疾在商队中潜伏起来, 等待北上朔州的时机。

这事急不得, 越急越容易露出马脚。

秦无疾明白这个道理, 于是顶着吕迟亲手给扎的满头小辫儿, 潜心隐居在闷热破落的土房之中。他头一回做这样的差事, 心中其实没底, 却不想也不能表露出来，只得给自己找事情做，正好用这几日光景补一补戎索语，眼看着要入敌城, 能听懂只言片语也是好的。

戎索人逐水草而居, 向来轻车简行，重石刻不重书籍，马邑城更找不出什么开蒙的好材料，想学戎索语只得口耳相传。

然而中原人说话讲究一个字正腔圆, 与戎索人有天南海北的差异, 秦无疾这个年纪突然改变发声习惯, 学得并不算顺当。

吕迟教了一阵子, 耐心快用光了，直接身体力行叫他来模仿。

“是这么卷的……”吕迟抬高脑袋, 嘴巴张着，手指戳着下巴, 示意秦无疾看, 又忍不住埋怨他, “你是不会动舌头么？”

闷热的房屋里, 吕迟教得口干舌燥，不自觉舔了舔下唇，干巴巴的嘴唇叫他舔湿了，水汪汪透着红，瞧着比平常更饱满一些。

秦无疾盯着他的嘴唇，看见他舌尖在雪白的牙齿后面若隐若现，突然晃了晃神，口中无言，简直发起呆来。

吕迟瞅他木讷，催促道：“再念一次听听。”

少年人与吕迟盘膝而对，心思轻飘飘地浮动着，喉头动了动，心里有鬼，更不敢动舌头了，憋得脸色发红，瞧着分外窘迫。

“你什么毛病，这还要害臊？”吕迟奚落他，又奚落不到点子上，“学说话都学不利索，亏人家夸你聪明。”

秦无疾闷头沉默着，像是叫他说得心虚了，汗涔涔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吕迟看他这吃瘪模样反而来了兴致，非叫他练舌头，又不许他挪开视线，他敢低头就揪他辫子，揪得人生疼，着实是个非常严苛的教书先生。

秦无疾逃脱不得，只能长长叹了口气，老老实实盯着他嘴唇，一盯就是一整天，把自己折磨得不知今夕何夕。

可叹他罪没有白受，也多亏了过耳不忘的好记性，不过三天时间，硬是将草原上的发音方式学了个七七八八，昼夜不息地练习着，常用的发音竟记了百十来个。

吕迟沾沾自喜，对他的辛苦浑然不知，只觉得自己教得好。

趁他洋洋得意的时候，秦无疾低头抚了抚衣角，漫不经心似的问道：“术勒是什么意思？”

吕迟反应敏捷，抬头笑看他：“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