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九江气急反笑：“这燕水口是他姓吕的做主了？”

路申当真不明白他哪儿来的这股子邪火，心里也憋着气，猛地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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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守田并不知校尉府里发生了什么，领了别奏传令，当即整军出关，半路遇上赵阜等人候在城门前，跟他打了声招呼：“莫急。活的死的都给你们带回来！”

赵阜没等来出关军令，正是心焦，听这话险些没气得背过气去：“方帅还是尽量带活的！”

方守田大笑两声，纵马出关。

然而他未等到与敌军交手，便见秦无疾带着一众灰头土脸的关兵往勾注山里钻，浑身烟污，好似被火燎了似的。

秦无疾见到方守田，叫人带着伤员回隘口，自己掉转马头大喊：“吕帅在后面！”

方守田应了一声，随秦无疾一路往外，出了勾注山脉几里远，果真看见吕迟一路飞奔过来。

再仔细一看，他身后跟着百十个戎索蛮子！

这都追到什么地界了？看这恨的，跟吕迟杀了他们老娘似的。

吕迟瞅见援军，急得呲牙咧嘴，恨不得把腿拴在马上跟它一块儿跑，扯着嗓子喊：“赶紧拦人！快快快！快拦人！”

方守田何曾见过他这手忙脚乱的模样，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依稀看他后面上还驮着个人，下意识大喊：“扛得什么玩意？”

于是吕迟哈哈大笑，笑得像个刚抢完财主的小土匪头子。

“领头羊！”

【作者有话说】

秦将军小课堂：

【1】鸣镝：即响箭。箭头上有中空的腔，大多为铁制或骨制，在空气中飞行时能发出响声。在军队中，可以传递军事信息，比如警示敌袭，或指引进攻方向。据说铁制的响箭最早出现在春秋战国时期。

52 争端

◎他又替他挨了打。◎

朔州州府内外, 皆飘扬着属于阿什特部的虎头旌旗。

库目跪坐在空旷的校场上，当着无数阿什特族人领了五十鞭，壮硕的脊背被打得皮开肉绽。

阿什特莫曼亲自行刑完毕, 将鞭子远远甩到一旁：“我现在不杀你, 叫你再活一段时间……如果歇历救不回, 本王拿你当作他帐前的血祭！”

库目低头沉默, 鲜血将他系在腰间的衣裳染的鲜红。

阿什特王站在他面前：“歇历是怎么叫人掳走的, 给我交代清楚！”

库目深深埋着头, 擦了嘴边的血迹，说起今日所发生的事情。

他并未提及自己曾屡次提醒歇历小王不要往南，沉默片刻，只是详细说了吕迟在燕儿河边如何毁约, 如何强行掳人入关。

“那雁门关主将一身好武艺, 人还格外狡猾。他会说戎索语，生着一双绿眼，应当是……”库目咳了一声，咽下血唾, “应当是个昧勒。”

昧勒, 即为草原与中原混血之种。

阿什特莫曼眉间皱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漠北草原上其实很少见到昧勒。

中原人是极其排外的, 然而昧勒大都生在他们的地界上, 故而很少有活路，呱呱落地遭人宰了算完。

而侥幸在草原上生活的昧勒, 只要能活下来，都愿意留在天海山以北, 大都不愿意回到对他们饱含敌意的中原。

怎么会有昧勒留雁门关里？那群中原人容得下他？

“去将奴刺首领请过来, 问问这人是什么来头。”阿什特莫曼吩咐道, “派人送信去给可汗, 就说行程有变，他的阿弟阿什特歇历遭中原人挟持，要快些救他性命！”

如果阿什特歇历还能撑到人来救的话。

吕迟把阿什特歇历带回燕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