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迟按着他的喉咙:“别动。”
歇历方才看清了吕迟的相貌,这人身上分明有戎索血统,却在帮着中原人做事。阿什特部族的小王何曾见过如此贼人,当即谩骂起来:“放开我!肮脏的……为奴的杂种狗……!”
“行。你不是杂种狗。”吕迟忙着单手持缰,漫不经心地嗤笑。“你是纯种狗,你厉害。”
歇历小王震怒,骂得更欢。
吕迟嫌他聒噪,手指掐得更深,只给他留半口气出,还晃了晃。
“方才听那大块头叫你小王。哪个部的小王?”
阿什特歇历疯了才配合回答他的问题。他呼吸颇为艰难,喉咙咯吱咯吱响:“关你屁事!”
吕迟接着问:“分明是个大贵胄,不在光明山享福,跑这鸟不拉屎的边塞来做什么?”
歇历不吭声了,咬着后槽牙,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吕迟也没想真的问出个结果,耳边终于安生下来,便不再理睬他,借此机会默默恢复体力。
之后二人一程无话,直到过了燕儿河,勾注山连绵起伏的轮廓已在视线之内。
两伙人隔岸相望,库目冷冷盯着吕迟:“我不再往前,到你兑现承诺的时候。”
吕迟点点头,叫秦无疾带着燕水口马队先往前走,自己带着阿什特歇历留在最后。
秦无疾定定看着他:“这次又是活命的机会?”
吕迟朝秦无疾笑笑:“你在这儿我更逃不开。”
他抬抬下巴。“赶紧的。没时间跟你磨蹭。”
一过燕水河,吕迟终于有空闲扯下块衣裳,塞住歇历小王那张爱骂人的破嘴,听着他咕咕哝哝说不出话,整个人都显得神清气爽起来。
秦无疾看了一眼疯狂甩头的阿什特歇历,很多话因为他的在场而无法说出口。
“此二人的长相我都记住了。”秦无疾定定望着吕迟,“如果你回不来。”
“说话忒丧气。”吕迟也瞧着他,脸上挤出酒窝来,“但是有心了。饶你一回。”
秦无疾眉目沉沉,鼻腔重重呼出口气,不再耽搁,调转缰绳往勾注山方向,叫胯下骏马跑到最快:“燕水口余部!都跟我走!”
吕迟遥望他们往前跑出两百余步,这才双臂发力,正欲将歇历囫囵个丢下马去。
“这就还你!”
然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歇历肩膀一歪,猛地挣开他的双手翻落下马,之后拼命往河道方向滚去。
燕儿河对岸,库目翻手举起铁弦大弓,一箭射出,正对着吕迟胸口!
然而此箭彻底扎了个空!
吕迟几乎与阿什特歇历同时滚下马背,左腿往地上一蹬,朝他的方向暴冲过去,双臂一展,将他扑倒在地。
阿什特歇历手臂血流如注,大声怒吼:“狡猾的杂种!”
两人几乎同岁,体型也差不多,阿什特歇历仍叫麻绳捆得结实,失血后更加虚弱,根本打不过他,只得屈膝猛地往他右腿上撞。
吕迟膝盖一软,叫他撞地半跪在地。
歇历小王就猜到他腿上有伤,趁机想跑。
吕迟低骂一句,硬是爬起身来,手肘往他太阳穴狠狠一磕,这一击根本没留手,歇历小王当即又晕了过去,兴许性命都堪忧。
领兵过河的库目大怒,几乎是歇斯底里:“混账!”
吕迟不管不顾地咬紧牙关,双臂肌肉暴起,大吼一声将歇历小王整个人抡上了马,而自己躲在前头,要他当做一面扎扎实实的人肉盾牌。
纵马狂奔之时,与戎索骑兵不过五十步之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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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前,路申几乎是使出吃奶的劲儿才甩掉身后的追兵,抵达勾注山脚下时身边仅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