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1 / 3)

这两年,遗怜渐渐也看开了。她不再执着于男婚女嫁,也不去想世人所谓的终身有靠,她对元暮江,从一开始就不是非他莫属,现在亦然。甚至,如果他有更好的选择,或者他萌生了退意,她会无条件放他一马。

感情无非就是你情我愿,强求来的团圆美满,面上看着再是无可挑剔,对况遗怜来说,终究还是差些意思。她是最不喜欢强买强卖那一套的。

所以她斟酌了片刻,仍旧平静道:“我只是觉得我们两个都是自由之身,男未婚女未嫁,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你如今怎么也算得上飞黄腾达了,东京城富贵迷人眼,没必要为了我见罪权贵。其实说来说去,我不过盼你好罢了。”

元暮江闻言,当即睁开眼,略带气愤反问:“什么叫自由之身?你自由那是你的事,我从来也不自由,早在四年前,我就把我自己许给你了!况遗怜,你到现在还说这种话来气我!你还想挥剑斩情丝,还预备跟我一刀两断,你诚心耍我是不是!”

月亮又隔了很久才升上来,朦胧月色映在况遗怜分外冷寂的脸上,显得周遭的一切都是那么落寞、凄凉。

片刻恍惚间,她被元暮江眼中波涛一般的爱意惊得说不出话。

从前的从前,她只知道他有意于她,想方设法也要得到她。但她从不敢相信,他真的发自肺腑地认定了她,虽千万人吾往矣,这样不切实际的誓言,竟然也可以当真吗?

“你是不是又要说,你是从大局出发,是为了我好。况遗怜我明白告诉你,从我第一次亲你那天起,我就没有想过我的人生还会好!我不喜欢你推开我,到底还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能记住,从头到尾,我只要你爱我!哪怕只是一点点,一点点就够我欢喜很多天……”

说到最后,他也声嘶力竭了:“所以不要再说那种丧气话了,好吗?”

遗怜手撑地站起来,元暮江依旧挺直腰背跪在那里,她就走到他面前,轻轻揽他入怀。

跟随叹息声一起落下的,是况遗怜的眼泪,她胆子小得不得了,话赶话说到这份儿上了,她还是不敢直面自己的内心。

长叹了好几声,她才犹豫着,对佛龛中的观音像问出口:“我佛慈悲,往后种种,凡有灾厄,就请让我和眼前之人一块儿分担吧。”

她所谓眼前人,实则是心上人。这句话不似前几句一般违心,虽说仍不够坦率,但好歹是真情流露,是肺腑之言。

元暮江憋了一晚上的气,一下就释怀了。他抓遗怜的手更紧,又将瘦削的面庞贴到她腰间,来回摩挲过后,再深埋进衣物里,去寻她身上熟悉的冷冽之气。

这晚以后,他们之间的感情,更多了一重可念不可说的风雨同舟。

垂花宫里,韦太后也愁坏了。你说,元暮江好好一个御前红人,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事儿呢?

她一焦心,嘴巴里就没味儿,杨太妃亲手做了好些个小菜,她都要吃不吃的,弄得杨太妃也动了气,重重扣下盖碗道:“身在曹营心在汉,我累死累活做这些菜,不吃就叫奴才们倒进泔水桶里算了!”

韦太后听她抱怨,忙收敛神色,拦住小宫女不许倒菜:“你这是作甚么?我还没吃饱呢。”

杨仙芝这两日又在闹牙痛,就算有再好的酒菜,她也享受不到,于是对韦太后这种点菜不吃的行为更加恼火。韦月娥一发话,小宫女住了手,她自己却把一只青瓷汤匙扔到地上摔了个粉碎:“爱吃不吃!我管你们呢!”

在一块相依为命久了,韦月娥有时候也怕杨仙芝使小性,闹狠了,夜里不许她上床睡觉,身子骨冰凉也没个知冷热的人一块儿依偎着,到底得不偿失。

“唉呀,我吃还不行吗?瞧你,一把年纪还闹气,真倚老卖老,没个数了。”说着,韦月娥才狠嚼了两口供过佛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