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吧。干脆就这样结束吧。
以后也不要再见面了。
这天以后,姜兰则和冯琦,就真成了相见不相识的陌路人。
跟霍引渔的事定下以后,老太太喊遗怜去了一趟寿春堂。也没正经说个什么,婆媳俩絮叨半下午,基本都跟婚事有关。
养了两个多月,老太太的病才刚好一点,但药还是一直在吃,遗怜见她翻身都费劲,就主动扶住她的腰,说:“媳妇已经往汝州那边去信了,父亲母亲想必也没有二话。”
那是,霍家总归是清流门第,比元家还要高出一层,再嫁能有这个结果,也不错了。老太太没说丧气话,只点头道:“不想霍二郎办事这样心急,这下三书六礼都过了,你预备甚个时候回汝州待嫁?”
遗怜刚想开口,老太太先笑了出来:“你不要多想,我没有撵你的意思。不过想到振文迎你那回,上花轿的时候,你哥哥都没背过你。难得霍引渔看重你,能礼数周全地嫁过去,就更好了。”
第一次出嫁,那是四年前了。往事历历在目,遗怜不免有些哽咽:“我哪敢要他背?不绑我就不错了。”
况遗怜的苦命,老太太最清楚不过,甚至这个小儿媳妇所经历的某些困苦,还是她一手造成的。嫁进元家那年,险些连命都没了,为这,跟娘家也不亲近,逢年过节,亲家老爷太太千里迢迢寄了信来,她看也不看,摸也不摸,恨得不得了。
唉,人生一世,都不容易。
老太太叫紫檀捧了妆奁匣子给遗怜看,里头放着一套头面和几间铺子的账。都这时候了,老太太也没什么好吝惜的,只说:“这些东西不值钱,你带到那边去,也不枉我们婆媳一场。”
况遗怜受宠若惊,赶忙站起身来,她是没有想到老太太还会给她压箱的东西。老太太出身侯府,不缺钱是肯定的,可她竟然舍得把好东西拿出来给马上就要改嫁的媳妇,这太出人意料了。
遗怜不敢贸然接下,只说:“您留给暮江吧,他岁数小,日后娶妻生子,就全仰仗您了。”
老太太像没听见似的摇摇头:“他的那份儿,我给他留着,这是单给你的。这些年,你也辛苦,值得这些,在我跟前就别推来推去的了,不好看。”
遗怜这才示意秋白从紫檀手里把东西接过,等把老太太哄睡了,她们主仆俩一前一后从寿春堂出去。
回清平居的路上,秋白抿了嘴,也问:“咱们当真要回汝州?”
这件事,遗怜也拿不定主意。霍引渔办事很可靠,他母亲的病,也的确是拖不起,所以应该很快就能定下婚期。十停路走了九停,就差临门一脚,若要回汝州,也不过这一两个月的事儿。
可是,况遗怜心里,又还有别的顾虑。元暮江下月就要科考,这时候走了,他一个人能行吗?他又是个出了名的无脚蟹,留他一个人,指不定哪天就被人欺负死了。
遗怜叹口气道:“晚些请五少爷过来一趟,我有话要交代。”
??三五、惦记
元暮江来了,遗怜留他在廊下说话。夜间短暂落了一阵雨,人出得门来,散散暑气也好。 “你……” 遗怜刚想说个什么,元暮江先转过身来,直视她道:“您什么也不用说,我都明白。” 这一阵子,他似乎长大了些,身形更挺拔了,青衫落拓,衬得眼神也更坚韧。下午不知是不是又跑出去过,脚上还穿着骑马的靴子,腰间佩刀,利落又爽快的模样,像极了哪位一表人才的少年将军。 许多套话,遗怜就不再说了,只道:“一切等你考完再说,总算我要回汝州,也会等上一阵子。你不必有顾虑,到了考场上,只管奋笔疾书,一鸣惊人便是。” 元暮江喉头发紧,呆呆望了一阵况遗怜,什么也没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顺理成章的事儿,他还能说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