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一辈的少爷里只有元暮岱自己娶过亲,偏又无子息,父母兄弟之中,更无人能替他穿孝守灵。最后还是老太太作主,从元家旁支里分派人口出来戴孝哭丧,因是小丧不敢多停,不过三五日,就往家庙里送去,破土安葬了。 送殡那天,遗怜也没去,既为着病中忌三房,也想隔开元暮江,少与他见面。 其实少年人的心思,原是最好对付不过的。冷他一阵子,过了新鲜劲,自然就好了。况遗怜并没把元暮江想得有多痴情,年少春心,反复不定,并不值得信任和托付。 这样荒唐的事,最好就是烂在肚子里,谁也不知道。但凡有一个人知晓内情,况遗怜这条命,就未知还有没有了。 元暮江大可以仗着年少无知肆意妄为,他对自己的继母不恭不敬,闹大了,不过得一个“风流浪子”的名号,时过境迁,他依旧是雷打不动的元五少爷,依旧可以娶妻生子,平安一世。 而遗怜将要面临的,大概就是身败名裂,就是千夫所指,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了。左不过在世人眼中,女人本就是不值一提的,是命薄缘悭的,是活要活得冰清玉洁,死也要死得三贞九烈的。 在明媒正娶的姻缘里,后宅妇人尚且要忍气吞声,更何况身处这样一场不可告人的情事?避而不见,是况遗怜能够想到的,最好的应对之法。她不能让这件事泄露,因而明面上不能拿元暮江怎样。她只能一步步往后退,让彼此界限分明,让她自己宝相庄严,让那个人知难而退。 好在事情才刚起了个头,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继母称病不出,刻意躲着自己,元暮江去上房吃几次闭门羹,自然也就明白了。遗怜的态度是那样冷淡,下人们也不遑多让。有好几次,明明…
一整个正月,遗怜都推说身上不好,没怎么出门见过客。
初四那天深夜,莲香院忽然没头没脑传了哭声,下人们凝神屏息听一会儿,俱露出伤感之色,说是大少爷去了。
遗怜跟大房夫妻一向不熟,元暮岱那孩子,她更是只草草见过几次,并无情分可言。陈凤萍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夜,先是叫元暮岱的名字,后来就爹啊娘的乱叫一气。遗怜听见这些动静,无端也有些感伤。
小一辈的少爷里只有元暮岱自己娶过亲,偏又无子息,父母兄弟之中,更无人能替他穿孝守灵。最后还是老太太作主,从元家旁支里分派人口出来戴孝哭丧,因是小丧不敢多停,不过三五日,就往家庙里送去,破土安葬了。
送殡那天,遗怜也没去,既为着病中忌三房,也想隔开元暮江,少与他见面。
其实少年人的心思,原是最好对付不过的。冷他一阵子,过了新鲜劲,自然就好了。况遗怜并没把元暮江想得有多痴情,年少春心,反复不定,并不值得信任和托付。
这样荒唐的事,最好就是烂在肚子里,谁也不知道。但凡有一个人知晓内情,况遗怜这条命,就未知还有没有了。
元暮江大可以仗着年少无知肆意妄为,他对自己的继母不恭不敬,闹大了,不过得一个“风流浪子”的名号,时过境迁,他依旧是雷打不动的元五少爷,依旧可以娶妻生子,平安一世。
而遗怜将要面临的,大概就是身败名裂,就是千夫所指,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了。左不过在世人眼中,女人本就是不值一提的,是命薄缘悭的,是活要活得冰清玉洁,死也要死得三贞九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