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怪异,元暮江的眼神,丝丝缕缕的,倒像要把她整个人勾带了去。
太可怕了。
面是桃酥去厨房端的,当然也由她来喂元暮江吃。遗怜退到不远处的榻上,惊魂不定地喝了一碗茶,回想起元暮江刚刚那个眼神,忽然坐立难安起来。新婚夜的种种已然滑天下之大稽,总不至于他们母子两个,还要闹出更稀奇古怪的笑话。
或许,就像老太太说的那样,是该替元暮江寻一门亲。霍家那边,也要加紧办。
看着继子吃下东西,脸上也有血色了,遗怜叫来蕉叶嘱咐几句,就往回走。闹这么一会子,天都黑了,老太太那里,也要人去回话,紫檀都过来问好几趟了。
元暮江依旧平躺在床上,伤口传来微弱的痛感,红灯帐底,泪眼迷蒙,他知道继母已经离开了。就在刚刚。人总说当局者迷,但有些事,其实还是局中人的感受最为贴切。
今下午在西郊猎场跑马,几个交情好的都来旁敲侧击,问他继母是不是要改嫁。都是从小熟识的玩伴,倒不至于幸灾乐祸,单纯就是担心元暮江会不会因为家里的事,耽搁明年秋闱。他毕竟是考过一次的人,再要失利,只怕就真的走了他父亲的老路,那对读书人来说,是莫大的耻辱。
元暮江自己也知道,他不是读书的料。二房的元暮嵩,就比他大三个月,同年开蒙,同年进学,中间因为伤寒,元暮嵩还荒废了小半年,可人家前两年说中举,真就中了。那时候元振文还活着,为这事气得吐了三天血,他原还指望元暮江一飞冲天,替他洗刷耻辱的,谁知道这小子读书也不成器。
自那以后,元振文越发心灰意冷,老太太看儿子一蹶不振,就到庙里求签,想了个“冲喜”的馊主意。况遗怜就到元家来了。
她来了,她又要走了,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跟元暮江没多大的瓜葛。但其实,他对继母,还是时时注意,事事留心的。一开始,还并不牵涉觊觎,纯粹是贪新鲜。
三房的日子,总是特别无趣,从小到大,元暮江都活在一团死气中。母亲尽管疼爱他,却因病弱无力,许多时候回护不周。父亲对他,则是经年累月地望子成龙,三五不时就把他叫到书房训诫一通,打板子罚跪更是家常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