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自是皇帝与太上皇后,右面下手又摆了一席,坐着清姝,再下面才是众位皇亲。

少时,菜已四献,皇帝见他母后渐渐生了些疲态,便散了歌舞筵席,与清姝一道陪着,回了内宫。这母女二人又说了半晌的体己话,及至用过晚膳,清姝才告退回府。

念着清姝劳乏了一日,晚间裴行之也只是搂着她温存了一阵,便早早睡了。

又过了小半月的光景,裴行之见日日都有官眷前来拜见公莣 ??ōù ????o d?? 傢 付 曊主,清姝拘着面子不好每个都推,只得择些不大扎眼的略进来坐坐。可那些妇人都是积年成了精的,最会揣度人心。先前还笑话魏国公家的女儿小家子气,竟拿些头油脂粉过来糊弄,可见她得了公主青眼,又都狗颠儿似的去学,一个个都捧着各色脂粉过来孝敬,扰得清姝不胜其烦。

这日恰逢裴行之休沐,一早便听了有四五家官眷过来请见。清姝借故一一推了,只沉着脸儿坐在房中运气。

裴行之见了,笑着揽过她道:“教我瞧瞧,这是怎麽了?”见她只别着脸儿不应,故意挑起话茬,“镇国公主名声赫赫,何人这样大胆,敢惹了公主不快?”

清姝被说中心事,忙扭过脸儿来,朝他肩上捶了一下,嗔怪道:“快休提这话,要不是被这?????? ??? ???? 獨 鎵 怤 ????劳什子封号带累着,我又岂会日日被人堵在屋里,闷都闷死了!”

所谓“镇国”之名,不仅可以开府建衙、上朝参政,甚至可代天子监国理政。可是她也清楚,从她手中这偌大权柄,再到裴家那块丹书铁券,皇帝只是想教她安心而已。

裴行之听了这话,轻轻蹙了蹙眉,刚要开口,只听她“嗐”了一声,正色道:“皇兄的苦心我都明白,你不用这样瞧着我。”说完略一沉吟,又道:“今日既提起这话来,那有些话,我也不瞒你了。

0054 落定

裴行之见她欲说正事,便也不再厮磨,只正色瞧着她。清姝忖了忖,决定还是从头说起。

“永安公主,哥哥还记得罢?”

裴行之自然记得,他与清姝成婚之初,这位永安公主可没少过来添堵。

“她殁了,就在月前。”

这话着实出乎裴行之的预料,他惊诧道:“不是说她冒犯新君,降为县主,已遣回封地去了?”

清姝摇头叹道:“她与郑业的事……你可有耳闻?”

郑业原就轻狂惯了,又仗着皇恩更加肆意妄为,因此这事算不上是什么秘辛,裴行之自然也略知一二。

清姝缓缓说道:“永安素与我和母后不睦,如今又搭上了郑家,只这两样,皇兄又岂肯饶她性命。月前,皇兄赐了白绫给她,可她却是个刚烈的,不肯以白绫就死,趁人不妨,抽出侍卫的横刀抹了脖子。皇兄见我再三追问,这才如实相告。”

裴行之见她有些伤怀,忙开解道:“姝儿宅心仁厚,可她几次三番挑拨你我,姝儿都忘了不成?”

清姝连连摇头:“你说得这些我都明白,她固然可恨,可同为公主,听她落得如此下场,我心中只觉悲凉。”说着长叹一声,又道,“行之哥哥,若我嫁的不是你,而是同永安姐姐当年一样,落入那种腌臜的门户,任人凌辱践踏,弄得名声尽毁,还坏了身子……只怕我会比她还恨还怨!”话到最后,她也红了眼眶。

裴行之明白她是物伤其类。同为公主,她自然更能体会永安当年的苦楚。

她缓了缓心神:“她的确有错,我倒也不是替她开脱,只是……”她咬了咬牙,声音渐渐冷了下来,“说到底,这也不是她一个人的过错。父皇把我们当做物件儿一样来送来送去,这才推她进了火坑,将她变得心如蛇蝎。她不敢恨那罪魁,反倒来迁怪母后、迁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