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调整着花盆角度,回了一句,“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满嘴胡吹的吗?”
王良暗自嘀咕,其实小满这盆花送的真好,本来他老大一天到晚就守在后八尺那个小屋里,那是个阴凉阴暗地,在那里待一天,掌一天的舵可不是心烦。
这下好了,有了这盆“花”,他老大总算舍得从那个屋子里出来,每天在日头下走一走,至少脾气都好了点。
不然刚才就他这个问话,王逢年会说,这么想知道的话,花不开你就别想着下船。
王良看着压根没有山的海面,也没觉得之前那么枯燥到想要跳海,倒是忍不住同王逢年说:“老大,我真想小满啊,”
王逢年偏过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我真想小满啊,”王良压根没察觉,又重复了一遍,“我想她做的东西,也不知道这段时间她又做了什么,哎,味道肯定差不了,真想吃锅贴、鱼丸、拌面…”
王逢年收回目光,低头看着海,没有说话,海面波光粼粼,像是前几天捕到的那一网大黄鱼。
那天是晴天,光照很好,在网里的大黄鱼涌动着,出海的时候被光一打,金光闪闪的。那么闪。
他那时想起了一双同样闪的眼睛。
王良喊他,“老大,开饭了!”
王逢年从海面上回过神,那里没有大黄鱼。
每天一到吃饭,是整个乌船最热闹的时候,除了要当时划桨和掌舵的不能先吃外,其他人都拿着筷子饭碗等吃的,脸上全是兴奋。
“今天吃凉拌豆芽,绿豆汤,还有葱油大黄鱼,拌面,”有个船工走出来高兴地说,他都闻到那葱油的香气了,觉得出海的苦都不算苦了。
刚捕捞上来的大黄鱼都还没死透,正是最鲜活的时候,自从老王头掌握了江盈知教的杀鱼方法,可以把鱼处理得很干净。
没有腥气的大黄鱼,淋上早就做好的葱油,再泼上热油,那伙舱里便全是香气。进去的人没有一个不说香的,可把老王头也高兴坏了。
就连王逢年都多吃一碗饭。
更别提其他船工了,那真是连鱼骨头都啃得很干净,又多吃了一碗拌面,肚子满足地上工干活了。
这时乌船已经离望海很远了,本来是想一路再北上的,王逢年说:“转道吧,从西边那条海路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