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很柔和，带着一种蛊惑的意味。

那把小刀在于青雪的声音下，鬼使神差地穿过周洺的衣裳。

于青雪看到颜君突然迈开脚步。

他还是走了过去，于青雪原本还带着笑意的面孔突然抽动了起来。

那把小刀倏然加深了力道，在肌肤溢出许些鲜血的时候，它被一人持住了。

周洺眼神空洞地抬起头，在见到对方的一刹那，他心神大震，原本虚无空白的眼神，逐渐地有了清明的迹象。

“玉”他的声音低得微不可见。

从那群倒下的玄天宗弟子里，突然跳出来的少女是周洺再熟悉不过的人。

何玉月很镇定地说：“要自刎的话，还是要干脆一些比较好，这样可是半天都死不了的，而且会非常难受。”

她瞄一眼颜君，何况还有他在。

小刀在她手上漂亮地转了一圈，随后很利落地放在了周洺的脖颈处，这一做法止住了颜君的举动。

她的手上有着一股很香的味道。周洺觉得熟悉，但大脑又一阵迷蒙，他闻不出这是什么，只是晕晕乎乎地挤出很虚弱的言语：“…谢、谢谢。”

如果是玉月师姐的话，他应该死得不会有什么痛苦吧……

何玉月挑起眉，看着面无表情的颜君。

“师兄，好久不见。”她笑了笑，说，“我和某些人可不一样，是会很慷慨地达成他人的愿望的。”

她看向不远处的于青雪。

下半身化为蛇尾的小钰已然将于青雪彻底缠住。

这是于青雪唯一一次出现了破绽，因为他最珍视的徒弟。

在他身边的这段日子，小钰第一次见到他的面上出现那么大的情绪波动。

但现在，对方又带上那幅笑容满面的面具，他撇头，看着蛇妖，说：“我还以为你是真心实意想成为龙。”

“我当然是真心实意想成为龙，无论是用什么手段，吃人还是杀妖，我都不在乎。”小钰的蛇尾将于青雪束缚得更紧了一点，但她的上半身仍旧谨慎地和对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但前提是你……没有杀害我的朋友。”

于青雪说：“妖吃人，人吃妖，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小钰笑了，因为她知道，对方也只有现在还能装模作样一下了。

她瞥了一眼周洺，对方原本毫无血色的脸颊上，竟是泛起了一点很浅的潮红。

“你猜颜君大人会选谁？你很好奇吧。”她低声说，欣赏着于青雪脸上压抑着情绪的神情，“但你也知道选项，他没打算选你。”

“师傅还是周洺，请你现在选一个吧。”何玉月指了指被她禁锢着的可怜半妖，冷静地说，“我给他下了半月春，师兄，要帮师傅还是帮他，就看你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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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42

话音刚落，于青雪旋即曲起手臂，一个肘击朝小钰狠狠撞去。

他那幅温和的面具彻底破碎，面色沉得厉害，下手狠厉却又带了些急躁，小钰很敏锐地阻挡了下来她不易察觉地勾了勾嘴角，于青雪的心态变躁了。

何玉月简直想笑，这样的表情，她在赵子潇的面上见到过无数次。

充满嫉妒的丑陋表情。原来师傅，也会被这种糟糕的情绪所操纵，认识他这么久，何玉月第一次目睹他的真面目。

“阿君，”于青雪说，“你不必担忧，你把他交给我，我会把他塑造成你……”

他话未说完，何玉月就直接提着周洺的衣领，朝后方扔去。

下一秒，颜君出现在那里，伸手将周洺稳稳接住。

他低着头，望着这只神志不清的小狐妖，他头顶冒出了蓬松雪白的狐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