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一段距离后，梁淮昭的体力明显不支，跪倒在泥泞中。

陈杳扶住他，发现他的伤口又开始大量出血。

“坚持住，”她喘息着说，撕下另一条布料紧紧绑在他的伤口上方，“我们得找个地方...”

梁淮昭突然抬手捂住她的嘴，示意她安静。

陈杳屏住呼吸，听到远处有引擎声接近。

梁淮昭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型电子设备，按下按钮。

几分钟后，一辆没有开灯的越野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树林边缘。

“小四。”

梁淮昭简短地解释道，然后拉着陈杳向车子走去。

车门打开，小四那张年轻的脸出现在昏暗的车内灯光下。

他看到梁淮昭的伤势时明显一惊，“老大！”

“没事。”梁淮昭咬牙道，在陈杳的帮助下爬进后座，“甩掉尾巴了吗？”

小四点头，发动车子，“按您的计划，分了三路。阿杰他们已经把另一批人引到高速上去了。”

他的目光扫过陈杳血迹斑斑的手臂，“陈小姐也受伤了？”

陈杳这才注意到自己左臂的伤口，不深，但血已经浸透了袖子。

“皮外伤。”

她轻描淡写地说，注意力全在梁淮昭越来越苍白的脸色上。

梁淮昭突然抓住她的手，“U盘，”

他喘息着说，声音只有她能听见，“看了吗？”

陈杳的心跳骤停。

他知道。

他一直都知道。

“没有。”

她诚实回答。

梁淮昭的嘴角微微上扬，然后头一歪，晕了过去。

“梁淮昭！”

陈杳惊慌地检查他的脉搏，发现只是失血过多导致的昏迷。

她转向小四，“最近的医院在哪里？”

小四摇头，“老大交代过，不去医院。”

他从手套箱里取出一个对讲机，“去安全屋，白医生已经等着了。”

陈杳紧紧抱住梁淮昭，感受着他逐渐微弱的呼吸。

雨水顺着车顶的缝隙滴落，混合着她脸上不知是雨还是泪的水痕。

她悄悄摸出靴筒里的U盘，在黑暗中凝视着这个可能改变一切的小物件。

车子驶入更深的夜色，陈杳做了一个决定。

她俯身在梁淮昭耳边低语，尽管知道他此刻听不见。

第70章 没有赢家

越野车在泥泞的山路上颠簸前行。

陈杳将梁淮昭的头小心地枕在自己腿上，手指紧压着他肩上的伤口。

鲜血从指缝间渗出，温热黏稠的触感让她胃部一阵痉挛。

“还有二十分钟。”

小四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年轻的面孔在仪表盘微光下显得格外紧绷。

“白医生已经准备好了。”

陈杳点点头，目光扫过车窗外黑黢黢的树林。

雨幕中，偶尔闪过的车灯都让她肌肉紧绷。

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该继续信任这些人。

可与此同时内心深处仿佛又有道声音在呐喊这些是梁淮昭的手下，是犯罪集团的成员。

你们同路是狼狈为奸！

狼狈为奸……

可她早就没得选了不是吗？

在她说出“任务继续”的那一刻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