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淮昭半拖半抱地将她带出车子，借着车体掩护向工厂方向移动。

子弹打在金属上的声音震耳欲聋，陈杳能感觉到梁淮昭的身体每一次因为近距离射击而产生的紧绷。

“左边，快！”

他推着她向一扇锈蚀的铁门跑去。

陈杳踉跄着冲进门内，转身去拉梁淮昭，却看见他右肩突然绽开一朵血花。

“梁淮昭！”她尖叫出声，伸手去抓他。

梁淮昭闷哼一声，跌进门内，反手锁上了铁门。

黑暗中，他的呼吸粗重而急促。

陈杳摸索着扶住他，“伤到哪里了？”

“没事。”梁淮昭咬牙道，但声音里的颤抖出卖了他，“左肩，子弹穿过去了。”

陈杳撕开自己的衬衫下摆，熟练地按压在他的伤口上止血。

即使在黑暗中，她也能感觉到温热的血液迅速浸透了布料。

第69章 要死一起死

梁淮昭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外套口袋...有打火机。”

陈杳摸索着从他给她的外套内袋里找出一个银质打火机。

火苗亮起的瞬间，她看到梁淮昭苍白的脸色和紧锁的眉头，还有顺着下巴滴落的汗水。

火光也照亮了周围这是个废弃的车间，角落里堆着些破旧的机械零件。

“扶我过去。”

梁淮昭指向角落的一堆麻袋，“下面...有东西。”

陈杳支撑着他挪到角落，掀开麻袋，发现下面藏着一个防水背包。

梁淮昭输入密码打开，里面除了武器弹药，竟然还有一套简易医疗包。

“你早就准备好了？”陈杳震惊地问，同时迅速取出消毒水和绷带。

梁淮昭靠在墙上，嘴角扯出一个虚弱的微笑，“习惯...留后路。”

陈杳没再追问，专注于处理他的伤口。

当她把酒精倒在伤口上时，梁淮昭的肌肉猛地绷紧，但一声不吭。

借着打火机的光，她注意到他手臂上那些疤痕中，有几道特别深，像是反复切割过。

“这些”她忍不住轻触那些伤痕。

梁淮昭突然抓住她的手指，“别问。”他声音嘶哑，“不是现在。”

外面传来脚步声和模糊的说话声。

追兵已经找过来了。

梁淮昭示意陈杳熄灭火光，两人屏息躲在阴影中。

打火机熄灭前的最后一瞬，陈杳看到梁淮昭从背包里取出两把手枪，将其中一把递给她。

梁淮昭忽然靠近，男人的气息席卷而来时，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陈杳浑身紧绷。

脚步声越来越近。

梁淮昭突然贴近她，嘴唇几乎贴上她的耳朵，“陈杳，记住，不管发生什么，活下去。”

不等她回应，梁淮昭猛地起身，向车间的另一端开了两枪。

枪声在封闭空间内震耳欲聋，立刻引来了回击。

借着对方枪口的火光，陈杳看到三个黑影分散开来。

“右边两个归我。”梁淮昭低声道，声音因为疼痛而紧绷，“左边那个，你能解决吗？”

陈杳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枪。

但奇怪的是，此刻她脑海中闪过的不是卧底守则，而是梁淮昭说“听话”时眼中的缱绻。

“能。”她说，然后从掩体后闪身而出，瞄准，扣动扳机。

枪声响起的同时，左侧的黑影应声倒地。

梁淮昭那边也传来两声枪响和重物倒地的声音。

第三个人开始疯狂射击，子弹打在金属设备上火花四溅。

陈杳感到一阵灼热划过手臂，但她顾不上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