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儿子走时啐了一句:“越老越蠢。”
之后又有围观的似乎与这对父子相识的人走过来,纷纷像其儿子一样,投以轻视和嘲弄的目光,背过身去后更是咯咯直笑,张口闭口“那个疯老头”。
但环卫工却对这一切视而不见一样,乐颠颠地哼着不高明的调子,枯瘦的手指在操纵着扫帚清扫地面的同时,间或慢吞吞地在扫帚杆上似模似样地弹动两下。仿佛手里不是又脏又臭的破扫帚,而是最名贵精巧的乐器。
而褚婪已经满眼看不见别的了,他满脑子都装满了那个“疯老头”谈起音乐时,亮得吓人的眼。
像一束强探照灯发出的光束,刺透所有迷雾和黑暗,穿过无数畏缩和流言,无忧无惧,一往无前。
在将尽时分最浓重的黑夜里,他带着满身泥泞和半生褴褛,堂堂正正、毫无畏惧又毫不遮掩地向着东方的地平线发足狂奔,燃烧所有的生机与火热,去拥抱那终将与他会合的一线黎明。
锅里的水终于咕嘟咕嘟地狂沸起来,将整个封锁严密的盖子都撞得颤动。
然后是“嘭”的一声巨响。
……
这会儿已经到了早饭的时间,安笙刚咽下最后一口小笼包,掏出手机在刷新闻,就忽然接到一个电话。
她能感觉到电话里男人的声音有些不同寻常,似乎平静的表面下藏着什么未知而躁动的东西。
但不难听出男人话里不容错辨的认真。
“喂?”
“安笙,”他顿了下,嗓子有些不受控制地发抖,“你讨厌我吗?”
少女沉默了一下,终于还是如实回答:“不讨厌。你……”打电话来是要做什么?
毕竟两人已经有相当长的时间没有联系过了。
几乎是话音一落,安笙就听见那边传来一声,不,半声奇怪的叫声。
因为电话被忽然挂断了。
安笙还在想那“嗷”的一嗓子,不像是人能发出来的。
但她更没想到的是,紧接着,她的楼下就出现了一个更加奇怪的人。
0229 228 奔赴
褚婪“嗷呜”地欢呼一声,原地跳了起来。
从地上爬起来之后,他片刻都等不得了,立刻冲进更衣间打扮自己,把五颜六色的套装全从衣橱里掏了出来,却这个嫌花哨那个嫌普通,没一件看着得劲。
等到层层叠叠的衣服铺了满床,还一个歪倒坍塌,将半个褚婪都埋了进去,他才眼睛一亮,从箱底掏出一件嫩绿色,装饰着孔雀尾翎状亮片的小西装来。又去堆成一坨的衣服海洋里捞了捞,才捞出了搭配的裤子来,这才乐得一拍床板,“就你了!”
褚婪把自己一口气脱了个精光,兴冲冲地把v领衬衫和外套穿上,就马不停蹄地冲进洗手间,又去打理自己的那张脸。
这算是跟安笙分来之后,褚婪第一次仔细照镜子。对于一个平生最爱臭美的人来说,这么长时间把自己埋进工作里,连镜子都没照过几次,本就不正常。
而从镜子里看见自己的褚婪也骂出了声,艹,他什么时候这么丑了,都瘦脱了相了!
于是化妆技术一流的褚导连忙又疯狂找补,一面把自己那头金灿灿的杂毛插花似的小心造型,一面又兴冲冲地想起什么,连忙拨通电话让助理把自己那辆最骚包的敞篷大红色跑车开过来,又打电话去最顶级的花店订了一束最新鲜的玫瑰花,让其立刻马上在最短时间内送到指定地点,好跟开上亮红跑车的他在半路会合。
满意地在镜子里转了一圈,打量了自己一丝不苟的后脑勺一眼。褚婪便兴冲冲地冲出了门去。
助理刚把车开到褚婪楼下,还没停稳呢,就见一个绿色的身影从门口冲了出来,二话不说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