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从车上拖下来取而代之,坐上去就开车往外冲。
助理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喊人。
“褚导!褚导!你去哪啊,等一下!”
而褚婪的车早已飙出去了好长一段距离了。似乎听见了小助理的喊话,他却也只是背对着挥了挥手,便一溜烟没了影子。
小助理呆呆地站在原地,欲哭无泪。
褚导,这可不是我不提醒你啊。
半路上褚婪连车都没下,顺顺利利地从花店员工手里接到了品相极高,连花瓣上的露珠都亮如钻石的火红玫瑰。一时满意甩给了欣喜若狂的员工过量的小费,便再次冲了出去。
颜色靓丽的跑车一路飞驰,在灿烂的阳光下留下一条过分耀眼的弧线。车速已经提高到了限速的上限,但手握方向盘的褚婪却急得几乎要跺起脚来,恨不得开得快一点,再快一点。
恨不得下一秒就见到她。
褚婪自问风流半生,没有什么东西是不敢试不敢挑战的,一样样战利品被他迅速征服又轻易抛弃,却似乎始终无法填补心中空缺的那个洞。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无畏和强大,只是心思不定了些,只是新鲜事物还不够多,不够填塞他过分饱胀的欲望。
然而直到在那个谜一样的少女身上第一次切切实实地栽倒,他才意识到那个空洞从来不是更多更多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可以填满的。那个洞,它名为胆怯。
是安笙,让他意识到褚婪不是表面上那么肆意无畏,而是一个胆小鬼。也是她,给了这样一个长达几十年里连正视自己都不敢的胆小鬼,一个勇敢起来的机会。
褚婪的心几乎要飞出跑车敞顶之外,他恨不得现在就开着车一路高叫出声,才能表达一点点这个终于真正肆无忌惮的褚婪心底的欢快。
而他也真的这么做了。
于是,无数被这道亮红色的车影甩在身后的车辆和行人,都听到了一个男人毫不掩饰的欢呼声。
他先是“啊”,再是“呜”,后来便直接“哈哈”地大笑起来。
他透过挡风玻璃直视着前路的眼神亮得惊人,一扫那个大雨之夜后落满尘埃一样的窒闷和灰暗,亮得已经不像一个年过而立的男人了。
他又重新变成了二八年华的少年,他有满满的对于未来生活的期待和憧憬,以及亟待宣泄的无限热情和生命力。
但生活总是不尽如人意的,他从不因为这个少年过分可爱便真的刻意优待他半分。
半路堵车了。
亮红色的跑车被以黑灰为主色调的私家车们前后夹攻,黏黏糊糊地串成了一串糖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