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即便什么也改变不了,哪怕能睁开眼看一下他也好,让我最后能记住关于他的任何细节都好,那是我有生以来最无助的时刻。
“快,增加生理电源!”
“怎么办?她吐了!”
“她在反抗吗?”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这时候反抗已经来不及了……”
我分不清是谁叽叽喳喳在呼叫,只觉身边一片凌乱,凌乱中,我的脑子越来越轻,眼睛越来越沉。在我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只听到一个轻微的声音,喃喃叫我的名字。
“千千,你听到我了吗?”
“我是姜慎。”
43 栾如君-王延之
在看到那张照片后,一切都索然无味了。
“真是煞风景。”
我推开他,站起来,王延之斜着身子慢悠悠坐在床上,扶了扶眼镜。他视线平视看向门外,卧室灯光昏暗,客厅的灯只勉强照亮他半张脸,从我的角度看过去,他半阴半阳的脸上露出一个玩笑意味的表情。
“不是我请你,是你自己来我家的。”
“你把照片摆在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
“别再让我瞧不起你了王延之。”
“你别多想,我把它摆在那只是为了需要时助助兴。”
他在半明半暗间仰起头,我能看到他说话时喉结上下滚动着,似乎那句刻薄的话就是这样被输送出来的。我的手已经抬了起来,如果是往常我早就落下去了,可那天我没有打他。我绕过他爬到床上,伸手把照片拿过来,转身离开。他始终坐在那一动没动,走之前我冲着卧室的方向说了句,真可悲。他仍是一动没动。
从王延之家出来时已经是午夜了,寒冷又寂静,我突然觉得可笑,我居然也成了深更半夜从男人家里仓惶出逃的那种女人了。但还有更可笑的,来到车库后发现钥匙忘在他家里了,我当然不会再上去拿,打电话让高铎来接我。
我站在小区门口等高铎,雪还在下着,地上已经铺了厚厚一层,踩在上面吱吱作响。高铎来时我的脚已经麻木了,他下车后小跑到我面前,打开车门,同时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王延之家的方向。
我还以为高铎不知情,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一路上高铎识相地没问我任何问题,让我更烦闷,我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和王延之的事?高铎是一年多之前我升任副总时才调过来的,那时我和王延之已经结束了,按道理他不应该知情。可他说,是王延之告诉我的。我很吃惊,问什么时候?他都说了什么?高铎通过后视镜看着我,似乎在观察我的状态,判断我问话的动机是责问还是单纯的好奇,显然他看出来了是后者。
“在瑞士的时候,我担心他做那个手术是在利用您,我暗中警告过他。他告诉我你们之前曾经交往过一段,他帮助过您整顿业务中心的运营模式,解决了当时公司的资金链问题,后来分手后您就做了记忆清除手术。他说他了解您,知道您想要什么。”
“专心开你的车。”
高铎所说的是实情,但我丝毫不记得了。我记得的只是在我默默工作了五年之后,爸爸还是不给我任何肯定和机会,并且在我调到业务中心做市场部总监时,他还暗示高帆适当压制我。高帆是他培养起来的心腹,帮他管着全公司最核心的部门。当时公司正面临着第一次资金链断裂问题,摆在爸爸面前的几乎只有融资这一条路了,但我了解他,他不会让外人插手颂北。我一直对市场很敏感,直觉当时现行的业务模式过于死板,但具体症结在哪里很难判断,我就是那个时候遇到王延之的,当时他是业务中心的术前神经医生。
我已经忘记我们如何认识,以及他如何帮助我找到业务中心症结的了,当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