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绝不是一个“哥儿俩好”的拥抱,沈南知把脸蹭在他肩窝,手也紧紧箍在他腰侧,整个人贴上来,大有不许他跑的架势,“怎么才回来,上午的课我又做了两份笔记,脑子不转了,手都要写断了,怎么赔我?”

李铭鄞愣了愣,原以为他会先问“小北怎么样”的,他正好顺势把准备好的甩锅台词倒出来。

“是不是又在家下不了床,嗯?”沈南知说着,抬起头,抬着下巴审视他,“我尝尝什么味儿。”

他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真要亲上来,李铭鄞没动,准备迎他,成杰可真吓疯了,嗷一嗓子嚎出来,猛站起来狂拍桌子,特别大声,“我南知哥忒牛逼!局气!玩儿得起!行了行了不赌了,算你赢了!别欺负兄弟了特么要瞎了!”

围观群众纷纷失望,什么呀,是在打赌啊?

沈南知笑着睨了成杰一眼,下了这个台阶,也站了起来,“走啦。”

李铭鄞坐原地没动,抬眼看着他,目光灼灼,似笑非笑。

沈南知看看他,没理他,端着没喝完的奶茶先走。

李铭鄞拍了拍各种意义上遭受重创、跌坐回去蔫儿了的成杰的肩,紧走两步追了上去,“生气了?”

“那气什么。”沈南知咬着吸管,神色平淡,“我们鄞哥是大忙人,辛苦了。”

李铭鄞有点心虚,有点想笑,觉得这是一个说话的当口,打好的腹稿准备背诵,“是因为小北……”

“我不听,”沈南知摇摇头,“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哪儿用得着事事汇报啊?猴啦,你快啲走啦。我还有两道题要跟你讨论呢……”

好吧,李铭鄞和他并肩往回走,第一次尝试甩锅宣告失败。顾北识知道了免不了笑话他。

但走了两步,沈南知又问,“吃饭没?”

“还没。”

沈南知无奈,只能拽着人又往回走,小声念叨了几句什么“丢了魂儿了”,李铭鄞没听清,但本能地没敢问,勾起了嘴角。

期中考试成绩出了,缺了一个月课的李铭鄞毋庸置疑的依然是年级第一,沈南知第四,数学满分,拿了几个单科第一,老师笑得合不拢嘴,在沈南知去探口风时,明确说,不会故意把他们两个分开,两人这才松了口气。

为了参加家长会,沈女士终于从潮汕老家回到了北京。

这一去一回间,心境已大不似从前。她翻看着沈南知的试卷,又看顾北识的,基础那么薄弱,这次也拿了个挺不错的成绩,好歹不会考出京去了。【??更新裙?0妻⑼???吧久

她站起来,环顾着许久没住人依然窗明几净的老房子,听沈南知说,自从为了方便,他带着弟弟一起住在李铭鄞家后,李铭鄞订了上门保洁,每周来一次,连神龛都一尘不染。

多周到的孩子。

想来,她竟是已经没什么可操的心了。

她在这里度过了半生,也挫磨了半生,世间的苦难难逃钱来钱往,人心聚散,浮浮沉沉,谁亏欠了更多,没办法再说清楚。

她把沈南知叫回了这边。

沈南知回来的时候还想着,舒服日子确实容易把人的骨头养娇了,从小住的地方,如今在城里活动惯了,一个多小时的通勤距离都嫌折腾,累得慌。

又想李铭鄞从前哪来过这样的地方,那夏天太长,因着他,让他在这里困了太久,是如何泰然处之的?

上楼前,他在昏黄的路灯下站了会儿,仰头看着黑黢黢的楼影,想到李铭鄞在这没电梯的板楼里日夜进出,寒风刺在他的脸上,逼得他几乎要落下泪来。

到底是他的内里太沉闷,生活里,顾北识是一抹鲜色。

隔了一整个秋天再见面,母子二人情绪都不算太高,分坐桌子两侧,沈女士把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