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房本推了过来。
“妈妈想过了,以后常住老家,你外婆留下的祖宅,还有几十亩地要料理。这房子就卖了吧,也能卖个二三百。你们都大了,也要上大学了,和弟弟手里留着现钱好一些,不能全靠李铭鄞。”
沈南知沉默着听她说完,皱起了眉,“那我们住哪里?”
沈女士被他问的愣了一下,“……你们现在不是都住他家了吗?”
沈南知一阵烦乱,他摇了摇头,“妈,我还没到十八,我和他结婚了吗?退一万步说,我能和他结婚吗?”
沈女士只觉得他的脾气来的莫名其妙,“结婚又能代表什么呢,结了还可以离。”
“你觉得这值得我从现在就托付终身?”
“你觉得他不值吗?”沈女士也皱起了眉。
问得好。沈南知被气笑了。
李铭鄞怎么会不值?谁能拥有他一秒钟都算得上是恩赐,有他在的地方,连寒风都吹不进来。
可不值的是世事无常,人心易变,他无法理解,为什么妈妈到了如今这岁数,依然要一上桌就梭哈,孤注一掷,去赌一个神佛都不敢说死的未来?
“你这么信任他啊。”他轻轻说。
“我有眼睛去看。况且,与其说是信他,我更相信你的判断。”沈女士笑了笑,“你是在我身边长大的,我了解你。你很少喜欢什么,每次说起他,你的眼睛都是亮的。”
沈南知不说话。
“何况,我离过婚,婚姻是一种事实。”沈女士叹了口气,“我能做的不多。”
沈南知听得懂她说的“事实”指的是什么。不论是家中拆改的贴心摆设还是那辆招摇的劳斯莱斯,不论是他这个冬天一声没咳的嗓子还是李铭鄞烫红的手,他都已经在这“事实”里走了许久。
路都是人走出来的,既如此,那还有什么不敢的?
沈南知自嘲地笑了笑,故事的开始,他一无所有,唯有临深履薄地捧起一颗不辞冰雪的心,想他们还小,未来还久。
要怪,就怪曾经顾北识挂念着他身体弱,把妈妈留给他了吧。
他走出这个房门的时候,沈南知把自己的天真稚拙,热烈勇敢,都送给他,让他一并带走了。
他没再说什么,接过房本,收了起来。
顾北识被推迟了大半个月的月经gank得神魂颠倒,在学校吐了两次,总觉得指尖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