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能是有些困惑的,大概是不太能理解为什么有些排队连加钱插队的通道都没有,贵价的车型还没人接单。

没办法,只能死等着。

“我给老于买明天的机票吧。”他把手机收了,垂眼看顾北识,“回医院里吹空调?”

“懒得走路,肚子真几把疼。”顾北识移开了视线,盯着溅落的雨滴绵绵不绝,唉声叹气,“屋漏偏逢连夜雨不过如此。”

“是要我背你吗?”

“哪儿至于啊?你北哥有那么娇气吗。”

“那你早上还吃雪糕。”

“那我不是没发现吗!谁知道就……”话至此,顾北识给舌头踩了个急刹车。

什么时候他和李铭鄞已经是可以随便谈论月经的关系了。正常的生理现象没必要讳莫如深,但聊这个话题的不该是他们。

那天的两杯白兰地让李铭鄞睡到到下午三点才完全醒酒,头还疼得要命,要是放在以前顾北识早就去取笑他,心情好的话,还能给他煮个汤喝。

可他已经意识到了一个事实,不管他再怎样为此震惊,再如何不想面对,这件事都已经发生。

所以他选择了待在客房里,写之前他们印给他的卷子。

李铭鄞一切如常,点饭的时候来敲他的门,看过他的卷子,留下“不会叫我”的补课金牌,把热水杯放到他桌上。

顾北识咽下了“你怎么又开始当你是我家长了”的吐槽,也没敢问“你断片儿了吗?”

昨日种种昨日死,蜉蝣朝生暮死,他闯开的门是梦幻泡影,如露如电。

如果他不记得,那他会松一口气,但会失落。如果他记得,那他也许会高兴,但会惶恐。

于是顾北识借口自己需要认真学习,房门一关,隔绝了他和李铭鄞过多接触的机会,非必要不出门,几天相安无事,这个格外漫长的假期终于也只剩下了四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