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还时时刻刻关注着沿海局势,等待着去飞行基地报道。

也会忘了,曾经他生活在何等的困窘与无助中。不得已的麻烦缠身,孤立无援,诸事不顺。

他得承认和沈南知挤在一起坐的时候,属于“哥哥”的那体温愈发显得妥帖,重新接受这天地间仅此一份的暖意,对他来说已经不那么别扭。

但显然因果循环无人能逃,十几岁射出的子弹定要在十几岁时就正中眉心。有些被迫要面对的烦心事,不会因为他已经遗忘了,就不找上门来。

七月底,沈女士终于出远门回来了。

自从顾北识搬回来住后,他们之间很少提及那个人。算是母子之间无声的默契,也算是共同经历了某种伤痛的两个灵魂之间的趋利避害。

但是这天,沈南知和李铭鄞去逛超市了,沈女士放下了手里的家务活儿,推了他们房间的门,“小北,妈妈要问你一个事情。”

“你说。”顾北识放下手里的物理题,转头看着妈妈坐到了书桌旁边上的床上。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你父亲这几年,有没有…再找过其他人啊?”

顾北识瞪眼睛了,全然没想到她会问这个,再说了……“他一个烂酒鬼,还是个大赌鬼,还会有什么女人要找他吗?”

他说得不加粉饰,沈女士自然是有些不舒服,但是那也不重要。

“嗯...其实妈妈是想问你一下,因为你父亲的微信号我一直都没有注销的,号上一直有个女人在给他发消息,东问西问。我原想着不管,前些日子登上去看,发现还是在问。所以就想,看你认不认识她。”

沈女士说着拿了手机给他看,“妈妈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本来应该直接说你父亲已经不在了,不知道为什么,没说出口。”

顾北识无语凝噎,草!可算是知道这几年沈南知那些老是越想越多的毛病是从哪来的了。别说耳濡目染没用,就这么简单一个事儿,这人死了这个事实,到底为什么会说不出口呢?

同时也感觉挺奇怪的。应该说这就是人心复杂的地方吗?对于沈女士而言,这个人应当是伤害她最多的吧。这连微信都舍不得注销,连他死了的事都不说出口,算怎么回事呢。

这样一对比,顾北识愈发觉得,人还是得活得简单点。想少一点,快乐就多一点。

“我不认识这个人。”他扫了一眼就摇摇头,“之前的房子也早就退了吧。如果是邻居,肯定都知道什么事儿了,不知道,就是不重要的人。”

沈女士点点头,便说起另一件事,“妈妈准备这周回一趟潮汕老家,你外婆想见一下哥哥,你要跟着一起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