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怎么还迎头创他两下!
顾北识头都麻了,神经病吧?那老太婆小时候是怎么欺负他俩的他可都记得呢,如今这是年纪大了,开始稀罕孩子了,也不管外孙是不是不男不女了?
“我肯定不去。”他一口回绝了。
这个暑假为什么这么长?麻烦事可真多。
顾北识在心里盘算着,过两天沈南知去了潮汕,李铭鄞最好也能赶紧滚去飞行基地,很快金钊元筝也该回来了...
“那你自己在家,妈妈给你拿钱。”
顾北识又是摇头,“不要,李铭鄞给我转了一堆钱,我根本都用不着。”
说完这句他自己愣了,沈女士也愣了。
为这事儿愣在这儿实在是徒增尴尬。沈女士把想说的话咽回去,自己回房了。
大概舒适区建立起就是用来打破的。
没两天,送走了沈女士和她再不情愿也不想拂妈妈面子的大儿子,把赖在这儿一个多月的大少爷也撵回自己家,顾北识松了口气,想着终于清静了。
他一个人在沙发上翘着脚躺平,睡睡醒醒。
夏天的傍晚天光还大亮,窗外树影婆娑,顾北识重新看着空落落的家,静了会儿,那种独属于这栋老房子的、于寂静无声处蔓延而出的压迫与厌恶,迅速侵蚀了他的神经。
也真是很稀奇。
他本来以为这对黏糊到连体的狗情侣会为短暂的异地难舍难分,结果他两人道别的时候好像坦然且寻常到对方就是自己的普通同学。
他又以为自己轰那少爷走的时候他肯定还会说老于长老于短的不乐意走,谁知道也很顺利,他收拾了包就走人了。
如此想来,虽然他总是嘲笑沈南知装模作样,其实他又何尝不是呢?
以为闭目塞听没心没肺便能逃过曾经在这里吃过的所有苦头。
尤其是在旧事重提之后。
李铭鄞那天说了个什么词儿来着?钝感力?
……词儿是一套一套的。
原以为自己会享受久违的独处,却没想到,从所谓的舒适区里迈出来竟像是产生了戒断反应般难受。既然如此他也一个人在家里待不住,看看时间,干脆揣着烟盒出了门。
他漫无目的地登上了公交车,准备先进了市区,把这一天积蓄下来的空落落的感觉熬过去,再说接下来要去哪儿。
然而这公交车一直拉着他往看起来很熟悉的地方去。他定睛一看,竟是去南城的路线。
那也好,既然要去,正好去把放在底层大爷院子里的那两盆君子兰拿回来吧。
曾经,那个男人喜欢养花,但他总觉得君子兰摆那儿,是这个家里最大的笑话,在提醒那个男人一点都不配成为君子。
并且在醉酒后,他还是会不由自主地用东西砸那些平日里被他精心呵护的花。
其他花砸了又长,君子兰不能折页,于是顾北识就把它们寄养在了楼下每天提笼遛鸟儿的老大爷那里。
不好的事情没必要回忆,只是那些片段也像被砸碎的花盆,一片片掉出来。
晃悠了俩钟头,还有三站下车,天色渐晚,顾北识没想到自己接到了李铭鄞的电话。
说不清看到来电显示的刹那是什么感觉,他愣了会儿,接起来了。
“喂。”
“喂?咋啦?”他扯着嗓子。
“吵。在哪儿?”
“公交上呢。”顾北识收回点音量,“我要去城南那边取以前的盆栽,你咋了,落下东西了?”
“没。要告诉你,我这两天也要回家一趟。”
“啊?你回东北啊?不去基地了?”
“嗯,这个假期基地可能不训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