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

顾北识背靠着栏杆慢慢蹲了下来。

他仍是忍着眼泪,又点了一支烟。

“我以前很向往能成为你。”顾北识低声说着,“我们是同一颗受精卵变成了两个人,但你比我好太多了,甚至远比我会爱人。我不想做一个只会给人添麻烦的人。你知道吗,我没怀疑过李铭鄞多喜欢我,你可能会觉得我矛盾,我一边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一边明白他喜欢我不是因为情迷意乱。”

“他喜欢我。”他顿了顿,垂下眼,“我就不该走的。但我真的没办法和他在一起了。他的人生已经被我搅和得一团糟,可他就是那样的人,他怕我委屈就拉着我站在光下,别人怎么看都不管,我永远不说分手他只会永远说没关系,去宽慰我,去承受更多。我怕死了那样的未来。”

沈南知不说话,只是望着海浪掀起的方向。

顾北识自嘲地笑了笑,“我能做什么呢?我能为他做的没有你的多。我有一天梦见他们舰队出了一个公告,关于李铭鄞少校的重大违纪处分通知,因为我的存在,他又是降职又是开除党籍的,吓得我醒来后都喘不上气。所以是我自说自话也好,是我一直在折腾他也罢,也许离开是对我而言唯一正确的选择了。”

“可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他蹲着,沈南知像摸狗一样摸了摸他毛毛的寸头。

顾北识灭了烟,沉默许久,释然地笑了笑,“他挺怪我的吧。又是死皮赖脸要跟人家在一起,又是把人家甩了个干干净净。”

“是啊。”沈南知语气淡淡的,“别说是他了,我也怪你。可我理解你,我是你的哥哥。他不理解。他不是想不通原因,他只是接受不了你真的会放弃他。”

顾北识吸溜鼻涕吸溜得山响,骨子里是个爱哭的娇气的,这会儿也当起硬汉了,硬是不哭。

“只是不论你我他,都知道这是无解的,随它去。”沈南知按了按胸口,“现在我的心完全打开了,我的世界已经彻底定了型。你呢?”

“我……”顾北识一手撑着头,又笑了,“我大概再过十年,见到他还是会想和他在一起。现在他飞不了了,不用再怕……”

巨大的力量把他撞在了栏杆上,顾北识后腰猛吃痛,痛呼出声,沈南知双手揪着他的领子,拎起他,眼里是熊熊燃烧的愤怒,在天光下烧得刺眼,他逼近了弟弟的脸,高声问,“你在说什么?!”

顾北识无奈地抓住了哥哥的手腕,想把他掰开,掰不动,被挤得死死的,有气无力地说,“行行好,你别把我扔下去了。”

“我问你在说什么?!”

“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顾北识也拔高了音量,“他飞不了了!你他妈心里也清楚的!”

“你凭什么这么说?!”沈南知的眼泪迅速上涌,“谁敢笃定?!”

“随便一个谁都知道的。”顾北识抬手擦掉了哥哥脸上滑落的泪,“他没办法飞了。你别难过了。他当初考了青训队也是因为他觉得他得去做,那不是他真正的……”乞鹅???凄Ⅰ7九二?????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沈南知的眼泪决堤而下,“可是他努力了这么多年,如果真的做不到了,有谁比他更心痛吗?!他活该放弃吗,你凭什么说得这么轻巧,你凭什么替他下定义……”

顾北识看着泣不成声的哥哥,舌根发苦,领子被勒死了也说不出话,整个人在栏杆上被压着快喘不上气。

露台的门被猛拉开,虞姗大力地把他俩分开,一手一个拎着,吼他们,“他妈的两个小兔崽子!果然打起来了。”

顾北识哭笑不得,举起双手投降,“姨,没打,是我单方面被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