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辍学是不能的,科勒应该有交换生名额,看一下是怎么用的,你出去见见世面。”他真像个老父亲一样,絮叨着,“不然总着眼于眼前的一亩三分地,那么一两个人,就剩发疯了。”

“我没想辍学,”顾北识说着沉默了,又笑起来,“我英语也是他教好的。”

“就这样子还想走。”金钊白眼都懒得翻他,“你不会明天就哭着喊着说想他,提着箱子又跑回去了吧。”

“不会的,不可能。”顾北识再次垂下了头,他手心还摊开,上面全是烟灰。

“不要搞行为艺术了,”金钊捏着他的手腕,元筝把他后领子提起来,两个人一起把他掫了起来,“洗手赶紧睡觉,明天还得给你看学校,看看怎么把你弄出去,我容易吗我?”

洗完了手,拖着行李箱往里走,顾北识看见了元筝的画。

灿烂温暖的色调,画上日光明媚,主体是一个男孩模糊的背影,发散成春意盎然的花草树木,右侧方的角落里有一双涂成纯黑色的眼睛。

他怔了怔,头一次看懂了元筝的画,眼泪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

“你可别,”金钊让他给哭怕了,“难不成今晚还想和我们一起睡吗?”

“我又不是当小三成瘾。”他抽噎着。

元筝一下子受不了了,让开了跑道,金钊一脚踹在他屁股上,把他踹回了他自己的房间。

三天后,李铭鄞微信收到了一条消息。

顾北识的备注还是他自己改的“你北哥”,头像又换成了最开始的纯黑色,只有简简单单两个字:谢谢。

谢什么呢。有什么可谢的。李铭鄞关上屏幕,心中毫无波澜。

沈南知手机跟着响了,打开看,也就一句:对不起。

不知怎的,他竟是冷笑了一声。

李铭鄞抬眼看他。

“我还得住多久啊?咱俩再不去学校就完蛋了。”沈南知岔开话头。

“医生没说你能出院。”李铭鄞拉过了小桌板,“不过你要是有精力了,我们一起写卷子。”

“那你上来,”沈南知高兴起来,挪开一点,两个人挤在病床上,李铭鄞把卷子放桌面上,他的右手还挂着水,“你来拿笔。现在我们就是一个身体长了两个脑子了。”

李铭鄞手机又响了,他滑开看。

你北哥:储藏间的钥匙在我这里,我给于叔了,我哥好点了吗?

有问句。但他不打算回答。

李铭鄞垂眼看着。

你北哥:医院这边的事还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还是问句。

沈南知偏头看看他面无表情的脸,心头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我跟他说?”

李铭鄞没说话,摇了下头。

二十分钟后,他们做完了一道物理题。

你北哥:那我最近就不打扰你们了,你和我哥多注意休息。

没有问句了,李铭鄞把手机扔到了旁边床上,重新拿起笔,“要不要写数学?”

沈南知看了看他,笑了笑,突然凑近,亲了下他的脸颊。

半夜突然把大哥的第一章发了,搞得我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

70 河流

病房里的生活很是固定,李铭鄞要保持着肌肉不流失,就在病房里做做简单的锻炼。

他做俯卧撑时,两个人逗闷子,沈南知说你来我身上做,李铭鄞从善如流地上了床,撑在他身上做俯卧撑,起起落落形似做爱,每压下去都亲一个,沈南知被这种教科书式的小情侣游戏逗得不行,一直笑,却把推门进来的护士吓了个半死。

李铭鄞从床上翻下来,面色如常,“穿着裤子呢。”

护士脸红沈南知也脸红,彼此尴